苏灼思考着记忆中的解决方法,帮哑奴褪了衣服,然后又去自己屋里,抱了一床干净的被褥过来给他换上。最后把人捂得严严实实了,他才跑出自己的院子,按记忆中的路线,去家里的另一个别院寻找医生。
苏家作为本地的一个非常大的家族,这种必要的配置是一点都不会少的。可惜到了地方,苏灼才又一次认识到了他在这个家的地位有多低。
才刚刚进入医馆大门,打杂的伙计就过来赶乞丐似得把他赶了出去。那伙计一边摆手,一边皱着眉毛说:“主母没有告诉过你吗?家里的丹药屋不是你该来的地方。你这个人就没点自觉吗?赶紧出去。”
苏灼不敢跟他争执,只能听话的退出了房门,在对方打算关门的时候,他赶忙伸手过去拦住,然后祈求道:“我不是想偷东西,我也不是来看你们炼丹的。是我的仆人他生病了,他的身体很烫,头也很烫。我保证在这里不会进去,你给我一点药,让我救他一命就行。求求你了……”
苏灼说的卑微到了尘土里,表情也陈恳的半点不像是在说笑。
那伙计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皱着眉道:“你就在这里待着,不许踏进医馆一步。”
“我保证。”苏灼立刻点头。
然后他就看着伙计转身进门,隐约间苏灼听到,他似乎在跟其他的同行说:“这个废物少爷怎么好像跟传闻中的不太一样啊。”
苏灼管不得那些人到底讨论了他什么,只是站在门口焦急的等着。说实话,他并不是没有产生过不如就这样让哑奴死了,永绝后患的念头。可是这种念头产生的快,消失的也快。哪怕未来有可能杀了苏灼,苏灼也还是觉得那多半都是原主在作。他不是剧本里的炮灰,也不会做炮灰做的事情。所以没必要因为这种理由,就夺走另一个人的性命。
苏灼就这样安静的等待了一会儿,其实并没有过去太久,可是心里焦躁的感觉却让他以为过去了一个世纪。
等到面前的门再次被打开时,刚刚的伙计端了一碗汤药出来。他说:“你把这个拿回去给他喝了,如果效果还好,晚上再过来拿一次。明天再喝两幅,他的病应当就差不多了。”
苏灼又是一通感谢。
等回去哑奴那边儿,苏灼发现人已经完全昏迷过去了。好不容易扶着让把药喝干净,苏灼又给他掖好了被子,才拿了个板凳坐在一旁,安安静静的看着。
这一看就是两天。
苏家的药确实是有些效果,这两天下去,哑奴身上不烫了,嘴唇和脸颊的颜色也恢复到了正常。苏灼是松了口气,等到了第二天的夜里,哑奴甚至重新睁开了眼睛。
“你可算是醒了啊?”
苏灼看到他的动作,赶忙上前去摸了摸他的脑袋。很好,上面的温度降低了很多,恢复到了正常人的状态。
看到苏灼的接近时,哑奴明显紧张了一下。可是下一秒,他像是想起了什么,紧绷的肌肉放松下来,眼睛也慢慢收回了正常的模样。
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盖着的被子,他的表情又变得有些奇怪。
苏灼解释说:“我找了你屋里没有其他的被褥,所以就从我自己那里给你拿了一床。之前你发烧了,如果还用那种潮湿的被褥的话,病情会加重的。”
哑奴表情没有变化。
苏灼就继续解释说:“还有我发现你好像只有一套衣服。所以被我弄湿了之后你才没换吗?对不起,这次完全都是我的错。我……”
苏灼话还没说完,“砰”的一声,他们所在房间的大门被从外面狠狠推开。门板旋转了一个平折,直接砸在了旁边的墙上,可见推门的这个人用的力气到底有多大。
听着动静,苏灼也忘了说话。赶忙回头看过去,就见着苏家主母身旁最喜欢跟着的那个壮汉家丁走了进来。这人看起来少说两米,宽的几乎快跟门框等边。如果刚刚推门的人是他,那造成这种结果绝对是很正常了。
不过既然他在这里,就意味着……
苏灼抬头向他背后看去,还没见着人,苏家主母尖锐的声音就已经传了过来:“苏灼,你好大的胆子啊?你是觉得我们苏家是做慈善的还是怎么?区区一个哑奴病了,你也敢去药房拿那种上好的药材,来给他医治?”
主母说着,从壮汉身后绕了出来。
她永远都是那个高高在上的样子,看向苏灼的眼神就像是在看垃圾。
这还是苏灼穿越之后第一次跟她正面交锋。上一次他还没反应过来情况,不过这次就不一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