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成其他人,估计没谁能和他一样有耐心。
秋意渐浓,原焕早早换上厚衣服,府上的茶水点心也都换成适合秋冬食用的,过些日子天气再冷一点儿,他就该天天窝在府上不出门了。
每到这个时候就想念南边海岛阳光明媚的冬天,可惜这辈子没那个条件去那边过冬,比起这个年代还人迹罕至的海岛,尽快拿下荆州、扬州才是正经。
益州一带威胁最大的就是汉中,没了张鲁截断道路,刘范翻不起大风浪,就算不管不问让他自己折腾,再过几年他也能把益州给折腾到别人手上。
夏侯渊坐镇汉中,还有个年轻气盛的曹仁和马超,那俩小子打完罕宋建之后估计也闲不住,让他们在益州一带慢慢往南推进,刘范支撑不了多久。
行军打仗变数太多,谁也不能保证会不会碰到天灾,能尽快把刘表刘备刘范解决掉坚决不能拖延,拖延的时间久了天知道会遇到什么事情拖住手脚。
原焕现在不怕打仗,说句自大的话,他手上谋臣武将应有尽有,粮草也能支撑将士们征战,刘表刘备刘范联手也不是他的对手,更不用说那三人如今还在各自为政。
刘皇叔出不了头其实怪不得别人,关羽张飞有万夫不当之勇,简雍孙乾也算有本事,但是和荀等人相比还有些差距,生在英才辈出之世,他大半辈子混不出名堂也情有可原。
穿过走廊的风带着凉意,院子里的花草树木开始凋谢,水汽在草叶上结出薄薄的霜,不光原焕自己,府上所有人都开始换上了厚衣裳。
荀轻车熟路绕过回廊,来到书房外敲敲门进去,将南阳那边送来的战报文书送过去然后笑道,“主公所料不错,刘景升不欲起兵,又怕南阳发兵,被手下人以激将之法激怒后出兵南阳,大军刚到南阳地界就被奉先将军杀了个片甲不留。”
为人主者,切忌多疑不决。
刘表只想占据荆州自保,任由外面战火连天,只要荆州不乱他就坚持不肯挪地方,坐谈客坐谈客,坐观天下之变说起来容易,想安心坐山观虎斗却没那么简单。
刘表开立学官,博求儒士,身边能人不少,南阳那边传来消息,荆州别驾刘先劝刘表尽快拿定主意,今时不同往日,以前天下豪杰并争,大家伙儿打成一团,他们躲在荆州悄悄发展还能说得过去。
先低调行事发展自身,强大起来之后再加入战局,那时候天下混战的诸侯应该剩不了几个,也能省下他们挨个儿平定的力气。
刘先原本以为刘表的打算是谋而后动,想要在乱世中有所作为,就应该趁天下方乱之时起事,荆州广袤,离诸侯混战的豫州兖州一带也有些距离,正是悄声做大的好地方。
天下形势瞬息万变,混战并没有留下两雄相持,而是冀州原焕原司徒拿下了整个北方,他们明显已经抵挡不住来自北方的进攻,要么勤加练兵严加防守,要么主动和对方求和,总之不可能再像以前一样置身事外。
如果原司徒是董卓那样的凶徒,他也就不说什么了,为了荆州的百姓也得拼死抵抗,只是以他们现在得到的消息,原司徒仁民爱物恢宏大度,天下贤俊皆向而归之,这时候再抵抗未免有些得不偿失。
不是他长别人志气灭自己威风,而是事情已经迫在眉睫,他自己琢磨了一下,以原司徒目前的所作所为来看,肯定会派人带兵南下攻略江汉,他们的兵马十成十的抵御不了,不如直接举州依附,这样还能显得他们一心为民,不忍百姓受苦,好歹落得个好名声。
主公这些年经营江汉,坐拥十万之众,而只是安坐而观望,难道不就是为了长享福祚、子孙晏然,如果实在拿不定主意,举州依附乃是上上之策。
刘先这么劝,蒯越也这么劝,襄阳城中不少官员都这么觉得,大概劝的人太多,刘表本来不乐意打,反而让他打定主意要打一场。
这可是他荆州的官员,是他将刘景升的亲信,不说他的好话也就算了,天天说什么冀州原司徒威德并立乃是难得一见的明主,他刘景升难道就不是明主吗?
打!必须打!
区区吕布不足为惧,只是个有勇无谋的莽夫而已,也就这些年靠投了个好主子才混到现在这种地位,但凡他当初继续留在长安,这会儿肯定坟头草已经三尺高了。
刘表不觉得自己在怒骂中已经默认了冀州是个好去处,本来不想派兵劳民,如今为了保住他的体面不得不出兵,不管怎么样都不能让他的手下人看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