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的庙口在村子的中心,有一个几百平米的空旷空地,周围是一圈面朝空地的蔬菜粮油铺、小超市、肉铺……都是村民自己开的。村子里丧事喜事唱戏摆桌,都喜欢在庙口搭建戏台子;每年赶集的时候,集市的中心也在这里,小摊贩以庙口为中心,沿着村子较大的街道往两边村尾延伸。
现在的庙口早就没了往日的热闹。
荒凉的街道上,交错着斑驳的落雪和冰层,房屋边缘的杂草和灌木枯黄,干枯藤蔓歪歪扭扭攀爬在砖墙和水泥墙上,为凛冬增添了许多萧索之感。
此时,有几个人站在空地旁的枯木下,正在用方言大声聊着天。
众人走过去,杨父说了句:“东街没有问题。”
站立的人也开口:“西街也没问题。”
村子东边有条小河,整个村子的主路是东西向,这条路往西是农田、往东通往河沿的南北马路,沿着河沿马路就坐落着这三个相邻的村子,以及周围大片漫无边际的农田。由于地理原因,三个农村都是南北短、东西长,所以早上的巡逻队也分成了两队,一队巡逻村东、一队巡逻村西。
东西的主路尽头也都被堵住了,真正可以离开村子的路在南北两端,两端穿过茫茫农田间的马路,串联起三个村子,直接通往连通新中市的省道。周围的田地有的种上了小麦,有的满地都是压倒的玉米杆,再覆盖上厚厚的雪层,地势高低不平,能大幅度减缓丧尸和动物行动的速度。
这样一来,如果发生什么危险,他们好防守也好逃跑。
有人问:“现在快十点了?其他人还来吗?”
“来。”其他人问答,“再等会儿。”
过了片刻,又来了十余人,多都是三十到六十岁的男女,只有少数几名二十多岁的青壮年。杨奕钦注意到,他们中的大部分人都拿着杨父制作的弓箭和箭矢。
看来杨父正在村子里普及射箭。
村长站在中间扫视在场的人:“其他人呢?把他们也都叫过来,村子里来新人了,咱们今天有重要的事要说。”
有人问:“郑奶奶、刘爷爷他们呢?”
村长回答:“那三位老人就别叫了,大冬天别摔着。”
见杨奕钦和封霖面露不解的神色,杨父侧过身低声解释说:“咱们村子挑选了一些人组成了巡逻队,每天都要来这里集合,大家分批查看村子周围的情况。身体素质一般的人都不在选择范围内,还有老人和小孩也不用参加,不过我们要经常去看望他们,确定他们的安全。”
表姨也开口说:“而且村里还让每家每户都至少留一个人看家,因为之前发生有人村溜子跑到别人家偷粮食的事。”
闻言,杨奕钦皱眉:“我妈会不会不安全?”
庙口一共有接近三十人,看样子都是各家各户推出来的人,剩下的人独自在家,左邻右舍又没有,多少有点令人不安。
表姨笑说:“别太担心,有你爸镇着呢。几个月过去,咱们村已经没人敢闹腾了,至于过去闹腾的人……”
她没有继续往下说。
没过多久,杨母等人也来到了庙口。
一同前来的还有三个小孩子,其中一个小女孩只有五岁左右,怯生生跟在妈妈的身后。杨奕钦记得这个小孩子,她是自己的小外甥女,小女孩的妈妈就是杨奕钦的表姐,名叫刘莹儿。
刘莹儿看见杨奕钦之后露出惊喜的表情:“真的是你啊,安全就好安全就好。听说你是乘坐直升机回来的,到底怎么回事?”
杨奕钦:“说来话长。”
闻言,刘莹儿面露伤容:“今年六月份开始,谁的故事都是说来话长。”
她是一名护士,丈夫是位医生,夫妻二人在新中市的一家公立医院工作。他们平日里忙得脚不离地,终于有一个周末有了闲工夫,就开车带女儿回到乡下看望双方父母。
没成想遭遇了末世,被困在了村子里。
听起来算是因祸得福,可惜家里兄弟发生了变异,咬伤了亲人和她的丈夫,她情急之下抱着女儿逃到二楼,用柜子堵上了门,才逃过了一劫。
现在家里只剩下她、女儿和一位妯娌了。
这时,村长看向杨奕钦:“钦钦,你和你对象过来一下,跟大家说一下外面的情况。”
其他人先是给让开了位置。
随后,在看到杨奕钦身边的人是一个男人后,接连面面相觑,露出了难以言喻的表情。
杨奕钦并不在意,直接跟大家说明了各处各地都有国家安全区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