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话说得好,‘只要你和我一起吐槽定沙,我们就是异父异母的亲兄弟’,安以农很快就被章华的商队接纳了,连称呼都从‘掌柜、先生’变成了‘胡老哥,田老弟’。
商人还拿出了他珍藏的美酒,请安以农喝。
他坐在车沿边,两条腿自然垂落,一边欣赏夕阳下芦苇一样的植物,一边喝着酒,有一种自由自在的快乐。
安以农忽的想起自己曾作的《梦中的故乡》。
他从车厢里找出陶笛吹奏,陶笛的声音深邃悠长,带着一点惆怅和向往,也像风一样自由,商队里的人停下动作,看向这里。
“田老弟吹的是什么?”商人摸摸胡子,“竟连我这大老粗也听迷了。”
“《望乡》。”安以农笑着说。
商人离开后,顾正中出现在他旁边,黑色的衣袖展开,轻轻将他揽住。
安以农靠在他怀里,嗅着浅浅的香气,闭着眼:“现在这样真好啊,养了猫,养了狗,还养了一只金雕。还有你……我想要的一切都有了。”
“以后还会有更多。”顾正中低声承诺。
太阳像个巨大的蛋黄,挂在西边的天空。
商人的队伍里正煮着晚餐,他们也送了安以农一份,他拿过来,视线不经意地扫过汤碗,却发现一种特别的蔬菜。
“这是甜菜?”他指着里头红色的植物块,看纹理,分明就是可以制糖的甜菜。
“甜菜?不是,它是大头菜。”送汤的人说。
安以农的心怦怦跳,甜菜在有些地方也叫大头菜,它的根看起来和水萝卜有点儿像,肥且粗壮。
蔗糖是他很早就想折腾的商品,利润高,消耗大。奈何西北没有甘蔗,也种不了甘蔗,他的全部希望就只能放在甜菜上。
可是他在定沙县三年都没有吃过甜菜,一直以为这东西还没有传入。
“胡老哥,这种大头菜是西州这边特有的菜吗?”他端着汤碗来找商人。
“哦,是红大头啊,这倒不是,这是前两年西北边的商人带来的,因为吃起来还不错,又好种,我们这就种了一些。”
“难怪,我之前在定沙也没吃到这种菜。”
“那是!”一说到定沙两个字,商人就反应过度,“定沙县也就是运气好,等着一个好知县了,就它那物产,哪儿比得上我们章华?”
安以农只是笑着听。看来定沙县的崛起,给它周边的县城带去了不少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