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遥山亲自来了。
谢慈脑海一炸,脚下几乎生了根,从心底里滋生的抗拒与厌恶感叫他对这个名字都产生了一种莫名的恐惧感。
青年一直站在门口不动,面上的表情实在算不上好看,不少来来往往的路人都好奇的盯着他看。
车里的人不急不慢,也没有叫人下来催他的意思。
两人像是在无声的僵持。
到底还是谢慈先败下阵来,他顾不得去想身后满目失落的薛至,慢慢走到那辆黑色车旁,打开了车门。
扑面而来的是一股不浓不淡的烟味,夹杂着很浅的男士香水味,不难闻,却让谢慈有些难受。
周遥山骨节分明的手指交叉相握在一起,表情看不出喜怒。
谢慈没说话,低头顺从的坐在男人的身旁,后坐因为靠的比较近,上车的时候他不小心碰到了周遥山的裤腿,但他很快就控制着腿弯,往后撤了撤。
车很快就开动,气氛透出莫名的焦灼与冷凝感。
谢慈脑子里很乱,他抿着唇,像个等着判刑的罪人,那副白皙的皮肉下隐隐泛着浅蓝的青筋,有种莫名的脆弱感。
周遥山看着他,又好似没看他,对方开口的声音很轻:“小慈,今天玩的很开心?”
谢慈捏紧了手机,腿部的肌肉绷紧。
他回答:“嗯。”
车内响起一道很低的笑,听不出什么情绪,周遥山说:“我给你发了多少条信息?”
谢慈能感到自己的额头在冒着虚汗,他说:“五条。”
残余的烟味让谢慈觉得自己快要喘不过气,他勉强补充一句道:“我没看手机。”不是已读不回。
车窗外的灯光明明灭灭的打在周遥山的半张脸上,略微青黑的眼底让他看起来毫无人气,他说:“念出来。”
其实念信息并不算什么惩罚,但信息本是私人性质的,被逼着念出来莫名就会有种羞耻难当的感觉,尤其当发信息的人发的并不是什么好话的时候。
谢慈忍耐着打开手机,他甚至不敢去看周遥山的脸。
他在心里告诉自己,只有两天了。
两天后,他就可以彻底离开周遥山了。
不必再时时刻刻生活在对方的眼皮下、不必像个jì • nǚ一样随叫随到、也不必为了满足对方的某些癖好去穿戴一些奇怪东西,然后摆出羞耻的姿态被画下了。
谢慈垂下眼,他的睫毛很长,根根分明的浓密,单是那双眼睛便好看的叫人心动。
此时他注视着幽幽泛光的手机屏幕,红润的唇开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