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遥山动作微顿,他眸中晦涩几分,很快又恢复如初,甚至还能勾起几分笑容对谢慈道:“确实。”
他们聊了很多,譬如当时的社会性质导致的悲剧等等,一番话下来,谢慈很轻易的发现,这位周先生真的很多想法都与他不谋而合。
这无疑是一次令人舒适的用餐经历,也让谢慈对周遥山改观不少。
谢慈平日里的生活基本上不是工作就是在工作的路上,他鲜少有放松的时间,周遥山的出现几乎打破了这样一个固有的循环。
从那日后,这位周董事时不时就会来邀请谢慈去参加这个画展、那个歌剧演出,甚至还有书展会、茶展会。
谢慈一开始自然是拒绝的,但后续周遥山给出的门票一次比一次令人心动,鬼使神差的,谢慈竟也答应了好几次。
接下来的一切都十分的自然顺遂了,谢慈和周遥山成为了比普通合作伙伴要亲近一些的好友。
他们会一起去爬山、拍照、品茶、赏花,仿佛一切的风花雪月都集中在这段时间的两人身上,周遥山与他的默契太足了,以至于到了那种谢慈一伸手,对方就知道该送上什么东西。
谢慈有时候会恍惚生出一种感觉,仿佛他曾经和周遥山也是这样一般的在一起过。
他这样想,笑着摇了摇头,怎么可能呢?他们一个远在S市,一个在B市,几乎跨半个华夏了,更何况他和小秩是从小到大的青梅竹马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谢慈整个人都愣了一下,因为他记得很清楚,苏秩告诉他,他们是大学才认识相爱的。
太阳穴无预兆的疼了起来,谢慈按了按,不再多想。
周遥山看到青年脸色苍白的模样,手指微顿,他似乎想要去触碰对方,最后还是忍耐住了,男人克制而温和的问道:“谢先生怎么了?不舒服我们马上就去医院。”
谢慈摆了摆手,有些难受道:“没事,老毛病了。”
周遥山将热水推给他,不动声色的问:“老毛病?”
谢慈点点头:“实不相瞒,三四年前我出过一场车祸,当时说是大脑被撞击,淤血压迫神经导致了失忆,这几年来记忆一直没恢复,还落下了脑袋时不时泛疼的毛病。”
周遥山的指节敲了敲桌面,半晌才道:“谢先生后来没再去看医生吗?”
谢慈道:“小秩为我找了一个脑科专家,我过几个月就会去看一次,不过对方说不是什么大毛病,但很可能失忆是终身性的问题。”
周遥山闻言几乎不需要确定就知道,这其中一定是有什么猫腻。
可他什么都没说,只是对谢慈道:“或许是那个专家名不副实,谢先生下次去诊断的时候还是注意一些的好。”
男人抿了一口咖啡,像是开玩笑一般的道:“失忆这种事真是像极了电影里才会发生的事,一般主角失忆,他的爱人如果不急着让他恢复记忆的话,可能是有什么事想瞒着他。”
第28章第一只备胎28
周遥山那番话谢慈其实并未太当真,只是人的记忆总是会在一些恰当的时候浮现出来。
谢慈很容易就会回想起同苏秩在一起的这几年时间内,对方表现出来的异常行为。
譬如他偶尔称对方为‘阿秩’,苏秩的脸色就会变得很难看;又比如对方在一开始的时候似乎对他看管的很严,谢慈有一次在对方离开的时候准备出去买一些东西,却发现门被人从外面反锁了起来。
那根本就不是担心他出什么事,苏家所在的别墅区安全系统十分完善,保安都有几十名,只怕对方是担心他逃。
谢慈挥退脑海中荒谬的想法,他按耐住心底涌上的几分不安,告诉自己,苏秩和他生活了这么多年了,对方从未伤害过他,甚至对他百依百顺。即便他对苏秩并没有对方所期待的爱意,他也不该这么怀疑他。
是的,随着时间的流逝,谢慈越来越能清楚自己的心意,他不再像刚开始那样对苏秩依赖而心动,虚假的心跳不再继续上弦跳动,雏鸟情结也早已随着生活的正轨被碾压的分毫不剩。
反倒是苏秩对他越来越依赖,对方甚至为了能留住他,甘愿放权,简直像是要居家当一个好妻子的模样。
谢慈拒绝过,也放弃过,但是苏秩是个极度固执的人,谢慈曾经想要与他说清楚,两人成为亲人一般的存在才是最好的结局,可对方却掩耳盗铃,不让他开这个口。
谢慈有时候会无奈于他与苏秩这样的关系,可说的难听一点,谢慈除了苏秩,谁也不认识。
所以他只能妥协一般的想,就这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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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色的轿车停在一家私人的诊所旁。
穿着黑色卫衣的苏秩先下车,他十分自然地为谢慈打开车门,不容拒绝地握住对方的手,两人相携着进入诊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