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潜椋将钥匙攥进手里,对着男人露出一个温雅而又略带疏离的笑,又问:“您也看到了,他醉成这样,作为他的男朋友我也不能确定您说的话是真是假。”
男人一听也没注意到那句「男朋友」,只是为了证是自己的身份赶紧将怀里卷巴成一坨的袋子给打开,从里面拿出一大沓的东西出来。
“真的,我真是他爸,不信你看!”
老大叔倚在门上蹲下,用指甲里全是泥的手把一个烂的不成样子的户口本打开,又扒出来了一张身份证出来,同时十来张老旧的照片洒了一地。
老大叔站起来急切地将户口本跟身份证递到了尤潜椋的跟前儿。
“你瞧,我真是他爸,他以前就叫狗子,这名儿还是我取的呢!”
尤潜椋看着散落在地上的照片儿,老大叔顺着他的视线蹲在几下将照片全捡了起来,连着户口本跟身份证一块儿递到尤潜椋的面前儿。
尤潜椋看着户口本上的那个「阮狗子」,跟身份证上印着比面前的男人年轻不少的照片的「阮建民」,最终将视线移到照片上那个模样局促的、十二三岁的孩子。
尤潜椋眸色微深,对面前的男人也没有表什么态。只是拿着钥匙将门打开,由着老大叔跟了进来。
刀子住的地方,真是跟狗窝似得。
阮建民将东西放下,局促地往屋里看了几圈。然后将一脸稀罕地将视线落在被尤潜椋安置在床上的刀子的身上。
尤潜椋站在一侧,看着阮建民开腿蹲在刀子的床头擤了一把鼻涕抹在了鞋底子上。
尤潜椋:“……”
阮建民朝着刀子的脸上捏了一把,一脸炫耀地道:“我就说名儿越贱越好养活吧!瞧我儿子,没爹没妈养着还能长得这么结实。”
尤潜椋:“……”
尤潜椋拉过一张椅子,淡笑道:“叔叔您坐。”
阮建民也不客气,也笑道:“看你年纪也不小了,叫我哥就成。”
尤潜椋:“……”
他有这么老吗?
尤潜椋勉强将嘴角扯开,从热水壶里面倒了一杯茶出来递了过去,“阮叔,您喝茶。”
阮建民也没太在意称呼,结果茶也不喝,攥在手里就这么一直憨笑着看着已经完全睡着了的刀子。
关于刀子跟他爸的关系尤潜椋也不好过于多问。只是阮建民看着刀子边感慨边把话给说开了。
“我在号子里待了六年,中间就见过我家狗子一回,没想到他能长得这么好。哎呀,我在里头总是盼着他也能被关进去几天。说不定就见着了,六年啊,这小子被关进去十二次,就上次被我瞅着一回。”阮建民感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