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孙子居然利用他。
利用就算了,还质疑他的使用价值。
眼睁睁地按着尤四爷将车给开走了,尤朝忠一脸沧桑地看着逐渐开远的车尾巴,简直就像当场「咿咿呀呀」地唱一段的苍凉的豫调。
尤朝忠双手拄着拐杖,低头将拐杖往地上一顿,憋屈的自个儿走进了大院儿。
沈姨见尤朝忠回来了,立马慌里慌张地迎了上去。
“将军啊,你怎么回来了?”
尤朝忠对沈姨说的这句话实在是有点儿不痛快,这会儿控制不住脾气,于是就立马沉了脸,道:“怎么,我不该回来是不是?”
沈姨还真不知道自己说的这句话有什么不对。但见尤朝忠这脸色,她也就只有认错的份儿了。
要说沈姨的不自在尤朝忠是不会顾虑的。
其实说白了,尤朝忠从来都不是一个多正道的主,自己不痛快了,逮着谁就得给谁找点儿不痛快。就算是明白了自己的过错他没有任何表示的。毕竟他的身份摆在那儿,最多也是给点儿小恩小惠的安抚一下。
沈姨是知道他的性子的,自顾自地尴尬一阵儿,只等尤朝忠气消了就当什么事儿都没有发生,该这么伺候还是怎么伺候。
其实尤朝忠活这么大一把年纪,晚年渴望点儿亲情这点儿沈姨不是不明白,正是因为明白,才事事都多理解了几分。只是这个大院儿也没她插嘴的份儿,她除了叹气还是叹气,也没什么办法。
其实照她来说,尤朝忠的其他子女、孙辈虽然比不上尤四爷半点儿,但总归是连着血缘关系的。
特别是年纪轻轻就当上著名大学的教授的尤潜椋。但尤朝忠竟这么多年竟也没睁眼瞧过他几回。
尤老将军到底是太过心狠了些,沈姨是这么想的。
只是其中的一些事,不是她能明白的。
尤朝忠拄着拐杖在沙发上坐了半晌,像是在想什么事儿,沈姨也没敢打扰,又怕他有事儿吩咐,就在他的一侧站着。只是站了还大一会儿也没见尤朝忠有什么动静,便想默默地退了去忙别的事儿。
就在沈姨的脚刚动了一下的时候,尤朝忠拧着本来就带着道道沟壑、却不失年轻时的英气的眉朝着她侧了侧身子,开口问道:“那崽子呢?”
沈姨往楼上的方向看了一眼,道:“刚才还在睡,但这个点儿也该醒了吧。”
尤朝忠又想了想,道:“去,把那崽子给我叫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