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侯看到媳妇变脸,虽然不明所以,但也预感到不妙,赶紧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侯夫人指着桌上的碟子道:“蛋糕都被你吃完啦?!”
“是,是啊!”魏侯一边观察着夫人的神色,一边试图转移话题,“下午我和几个同僚说起千弘的文章,他们也都觉得十分不错,怕是咱们侯府要出个状元郎了!”
魏侯说的卖力,可侯夫人却不接这话茬,只嘴角噙着一丝笑,问道:“你觉得味道怎么样?”
魏侯看到夫人面上带了笑,松了一口气,又坐回到了桌边,这才说道:“你还别说,滋味儿可真不错,虽然卖相不佳,可吃到嘴里清爽不腻人,想是厨房上的又琢磨出了新花样了,该赏!”
侯夫人将手中的绢帕一下子扔到他身上,“魏宇宽,你也知道味道好,今早乐乐拢共也就送来了四块,我都没怎么舍得吃,你倒好,一下子全都吃光了,你有没有想着我?”
侯夫人这通发作让魏侯一头雾水,要知道他家夫人向来都是个宽和大度的,上次跟自己发脾气,还是父母在世时,要给他塞小妾。
为着几块甜点就跟自己发这么大的火,他还真是难以理解,虽说心下不以为意,可在强烈的求生欲的驱使下,他一个机灵就从桌旁站了起来。
屋内的仆侍早在侯夫人发作的时候就悄无声息的退了下去,魏侯也不再端着一家之主的架子,只想着说些好话,好息了自家夫人的心头火。
“哎呀,原来是乐乐送过来的,这孩子也是的,怎么就不多送一点!一会儿我就让人传话过去,让他那边多送一些过来,阿妤快别气了,都是为夫的不是,为夫这厢赔给您礼了。”
侯夫人看着丈夫一通做小伏低,也觉得自己刚才过了火,可心下还是委屈,就说道:“哪里有这般容易?这可是千弘亲自为乐乐做的。乐乐心疼我这个当娘的,才给我送了些过来,拢共才四块,我白天也只不过尝了一块,本想着剩下的和你一起吃。哪想到,哪想到你这个馋鬼,竟是全都吃光了。”说到最后,语音中竟是带了几分哽咽出来。
如果说刚才魏侯还只是想哄夫人消气,现下却是带出了几分心疼来。
他早些年常年带兵在外,虽说子不言父过,可他爹娘确实是不顶事儿的,大哥一家不添乱就不错了,家里家外全靠夫人一人操持,那些年,阿妤确实是受了不少委屈。
想到这里,他忙将夫人揽到自己怀里“看你,不就是一个点心吗?一会儿我让千弘再做些送来便是了。”
侯夫人鲜有使小性子的时候,而今被丈夫抱在怀里安慰,不免有些脸红,可是听到这句话却是直接在魏侯腰间拧了一把。
如果栗子煜看到这一幕,恐怕就知道他家夫人爱掐人拧人的习惯是从哪儿来的了。
只听侯夫人道:“亏你还是做岳父的,这话也说得出口,千弘是咱家儿婿,不是儿媳妇,你当岳父的让儿婿下厨房给岳母做点心,这话也能说的出口?”
魏侯经夫人一提醒,也意识到自己欠考虑了,可谁让栗子煜太不把自己当外人了呢!那做派不知道的还得以为他是自己的亲儿子呢!
魏侯刚才也是没过脑子,就把话说出来了,只是现在他却不能当做之前的事全然没有发生,于是魏侯一咬牙,说道:“那我去做好了吧!”
侯夫人听到这话,吓了一跳,她如今都是快五十的人了,若是这事传出去,怕是会闹出笑话来。于是赶忙阻拦。
可是魏侯主意已定,安抚道:“阿妤,我也不是说的气话,想来千弘能做,我自也做得,你等着吃就好了!”
侯夫人看着魏侯离去的背影,忽而笑了。这样一副雄赳赳的模样,不知道还以为他要上战场呢。
其实她刚才也只是碍于情面才去阻拦,从内心深处讲,她也想吃夫君亲手为她做的点心。
他们二人是真正的少年夫妻老来伴。正是新婚燕尔之际,两人被迫分居两地,等到终于能够相伴生活,却也没有了小夫妻的那种情趣。
本来她也没有多想什么,魏侯是个难得的好夫君。
这个时代,女子一生都在依附男子。正所谓夫荣妻贵,魏侯因战功得封侯爵,自己的丈夫凭本事给她挣来了诰命服,说不骄傲是假的。
更不用说魏侯还是难得的本分人,只不纳妾这一条就让京城多少夫人羡慕。
他们夫妻二人一路扶持,相濡以沫,感情一直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