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德偷偷在心里骂了句娘,结果他抬头一看科室名,一声“卧槽”差点脱口而出。
——今年清明节一定得在祖坟前面多磕两个头,感谢诸位保佑,我杨德终于要发达了!
他摸了摸随身常备的几支录音笔还有针孔摄像机,差点笑出声。
*
杭杨在家里住了一个多月。
回去的时候杭遂和杭修远都已经离家出国,母亲又忙,杭杨又没有了锻炼课和表演课打发时间,愈发显得偌大的家清冷又空旷。
起初,杭杨被一种不可说的直觉折磨,白天黑夜都沉浸在一种即将暴露的危机感中,又是甚至会从浑身冷汗哆嗦着从睡梦中突然醒来,一时分不清梦和现实,在无人倾诉的痛苦中惶惶不可终日。
直到杭杨收到了来自杭修途的第一封信——
不知道是不是沾染了杭家大家长杭遂的“恶习”,并不爱打电话或者发消息,总爱用一种略显克制但诗意的方式跨越距离感——寄信,频率大概一周一封,内附一张景物照和寥寥几句话,大都是“安好勿念”之类的,看着敷衍,实则相当麻烦又用心。
杭杨至今还记得第一封,他颤抖着打开信封,里面只有薄薄一张照片,拍的是一片沙漠中,一只修长素白的手捧起了一把黄沙。
背面是杭修途一手隽逸的好字:[在沙漠中亲手抓起,赠与我弟,盼见]
杭杨忘了看到这行字的一瞬自己在想什么,只记得回过神来的时候自己在笑,从此之后睡眠要好得多。
他无趣的生活又有点了企盼,杭杨会比任何人都关注家门口的信箱。
几乎是自然而然的,杭杨开始悄摸摸钻进杭修途的卧室,打量他占满一整面墙的书架,偷拿几本翻得较为陈旧的书溜出来,坐在杭修途最爱的客厅靠窗位茶座上,把冬日里的一点暖阳融进手里捧着的一杯热咖啡,一边看着书、一边悠然喝掉。
他像一个还没长大的孩子,再用这样的方式,慌张地思念尚在远方的某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