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们没有,仗还在打,双方还在各派奸细,这也让原主成功联系到自己的人。
如果他想,他有许多机会和办法离开。
之所以他会留在这儿这么多年,从来不是因为他逃不走,离不开。
“真可惜,我从出生便在边城,这么多年却从未见过先生。”少年语气遗憾。
他们的距离曾经那么近,近到在一座城,他们的距离又曾是那样远,远到隔着许许多多的人,竟十数年未曾见。
他忍不住想,若是那时能早些见到郁止,并非是他在乱葬岗那般狼狈的模样,想来或许能给先生留个更好的印象。
不过,先生那样的人,想必也不会将一个身不由己的乐师看在眼里?
“既是让我在这乱葬岗遇见你,那这便是最好的相识。”
郁止浅浅一笑,在他身上有一种随遇而安的洒脱,和历经沧桑的沉淀。
少年看不见,却很想看一看。
手还在疼,却已经不像之前那般难受。
郁止一个人赶路时尚且很慢,现在多了一个少年,这速度便比原来更慢。
一天时间过去,他们又在一片树林中停歇下来。
郁止身上的干粮越来越少,水也不够用,好在这树林植被茂密,水源想必也不会太远。
郁止将少年放在一处山洞里,又生起火供他取暖驱兽,这才提着水囊去打水。
他不敢离开太久,担心会有什么意外,以少年现在的情况,必然只有乖乖等死的份儿。
半个时辰后,郁止匆匆回来,将自己在小小湖边洗了的衣服晾在树枝上,让火烤干。
他在山洞里找了个不知道谁留下的石锅,将水倒进里面烧开。
少年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讲究,想了想觉得大约是世家公子与他们这种人天然不同。
郁止却没让他胡思乱想,解释道:“水里有虫子,要烧开将它们杀死,才不会闹肚子。”
见少年表情有些愣,像是没想过他为什么要对他解释,郁止笑了笑,“你记住了,以后都这么做,别偷懒。”
少年被最后三个字惊醒,喃喃低语,“我才不懒。”
他从不偷懒。
无论是以前在楼里,还是现在。
若不是他走路困难,他才不会让郁止拖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