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弦音不奢望能和师父有什么发展,只要这样陪在对方身边,一直守着对方,他便心满意足。
“师父,粥有点烫,我帮你吹吹。”
唯一的变化,便是他比以前更黏着郁止,更喜欢看他。
郁止却不想麻烦他,“我自己来。”
他如何看不出祝弦音的变化,不过这已经比他想象的好许多。
祝弦音这个人复杂又简单,贪婪却又容易满足。
他生长在青楼,见过许多分崩离析和虚情假意,真心在他眼里,是难得又的东西,对于喜欢的人,他不会奢求对方会给予同样的回报。
郁止救了他,还做了他师父,他便不会辜负这份师徒之情,心甘情愿乖乖做他的贴心好弟子,哪怕代价是他永远不能对郁止表明心迹。
这对他来说,也算不上什么代价。
“师父怎么这么厉害,记得这么多曲子。”祝弦音想着郁止从前的经历,也不知道有多久没碰过琴,竟还记得。
很多东西,不加练习便会遗忘,祝弦音觉得自己做不到十几年没碰过琴,却还能将它弹得出神入化。
郁止微微一笑。“唯手熟尔,你日后也能。”记在灵魂里的东西,不想忘记便不会忘。
“《渔舟唱晚》你吹得不错。”郁止夸道。
祝弦音也笑,“若是等回乡后,能与先生过上那样的日子,必然很美。”
他怀着憧憬和希望,才能代入情绪,将曲子完成得很好。
郁止走在面对着前方,手中挥鞭指挥着驴子,祝弦音看不见他的表情,“会的,有机会的。”
祝弦音吹着埙,断断续续的音调从中发出,忽然想起这是先生吹过的埙,他的唇贴着的位置,也是先生贴过的。
曲子骤然一停,祝弦音拿着埙,只是不知道该不该放下,他面颊微红,却还是故作镇定。
“师父,如果说用曲子来描述你从出生至今的每个阶段,你会用什么曲子?”
他现在对郁止充满了好奇,想要了解他的每个过往。
郁止沉思片刻道:“出生时是《金玉满堂》,那时郁家在京城风头正盛,无数权贵前来贺礼。”
“幼年时是《趁年少》,对什么都有着好奇。”
“少年时是《问天骄》,意气风发,唯我独尊。”
“再然后,应该是《魑魅魍魉》和《寻道》,没有它们,也没有后来的我。”
郁行之谁都能做,郁止却只有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