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看穆斐的表情,越棋钰就明白这个话题说对了,立刻开始滔滔不绝的描述北平的冬天和雪,说一些好玩儿的事试图引起穆斐的兴趣。
不得不说,越棋钰在“让弟弟对家乡充满好感”这件事上,确实很有天赋,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说话还能这么绘声绘色。
穆斐被他话中描述的从未见过的北方景色,与北平特有的风景吸引,从一开始的倾听逐渐变为了有来有往的问答与赞叹。连马车的颠簸都忘记了,整个人都活泼了不少。
直到一声从远处而来的响亮锣声,打断了两人的交谈。
驾车的阿远迟疑道:“爷,有支办白事的队伍。”
“靠边停下,等他们先过。”
阿远接了命令,驾车停靠在道路边缘,马车后跟着的几名骑马的护卫也跟着避让。
穆斐好奇阿远话中的停顿,撩开帘子往外看去。
队伍最前面是按照本地规矩,提着一个小铜锣身着白色丧服的人,时不时地敲响一下提醒周围的行人避让。
他身后,不是长长的送葬人员,而是被抬着的一具又一具的棺材。一眼看去,棺材竟然比人的数量还多,迎着清晨的微光,这样一行人从山中而来实在是诡异又令人吃惊。
只这一会儿的功夫,队伍就走近了他们的马车。
没有丧幡,没有纸钱,孤零零的敲锣人的后面,披麻戴孝的男人抱着牌位低着头,除此之外他身旁再无一人,有的,只有抬棺材的人和他们发出的低低的呜咽和抽泣声。
穆斐眼力好,清楚的看到男人抱着的牌位上,写的是“孔氏江海一家八口之灵位”,怪异的书写格式和里面的内容,让穆斐惊得忘了放下帘子。
越棋钰感到奇怪,凑过去看了一眼后也惊。怕他们的窥探会惹人气恼,他握住穆斐的手腕拉回。
在帘子放下的空隙里,抱着牌位的男人似乎是感受到了注视,微微抬头精准地锁定了穆斐,和他对视一眼后重新垂下脑袋。
视线相撞,帘子放下,穆斐被那人眼中的恨意与悲意惊到,久久回不过神来。
“阿斐?”
穆斐缓缓摇头,在马车重新动起来后猛地想起什么,问:“你刚才有看到那些人抬了几口棺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