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容倾着身子,努力凑到窗前,在人群中搜索着刘潭芝的身影。
他一边寻找一边嘀咕:“刘潭芝冲着哪儿拍照啊,我还没看见她。”
岑崤:“宴会厅左前方,靠窗,对着室内喷泉的地方……”
岑崤的话音突然止住,黎容循着他的描述寻找,宴会厅内最明显的标志物就是喷泉,望远镜的镜头,定格在某个角度。
飞溅的水花跳跃奔腾,在半空中形成一道细密的蘑菇状的屏障,水帘由上至下重重拍打在象牙白雕刻上,湿漉漉的水珠抚摸着雕刻的轮廓,滚落到亮着彩光的澄澈的池里。
水声凌乱,弥散的水汽混合在空气里,像一面挂上灰尘的玻璃,模糊了后面的影子。
韩江被遮挡在水光后,不动声色的吃完了手里的东西,将垃圾扔到了顺路经过的垃圾车里。
和酒店服务生身影交错的瞬间,他巧妙从喷泉后消失。
刘潭芝放下举得有些疲累的手臂,无奈笑着问同事:“好了没有,我都举累了。”
同事微微蹲身,镜头上扬,企图把刘潭芝拍的高一点。
“马上好了,刚后面有人站着,我再给你拍张干净的。”
刘潭芝反而朝她走过来,伸手去抓自己的手机:“不用了,我没那么多讲究。”
同事当然乐得清闲,顺势将手机还给了刘潭芝。
拍过照后的刘潭芝,又恢复成了一副鹌鹑样,她少言寡语,跟着同事随意走走,来缓解李白守不在她身边的尴尬。
同事带着刘潭芝去了红娑人的圈子,这些人围了一圈,正在高谈阔论。
“现在做科研,真是越来越难了,我每天都被压得喘不过气。”
“就是,自从黎……那个谁出事后,看看外界对我们的评价都成什么样了。”
“谁说不是呢,现在除了工作压迫我们,就连舆论环境都开始压迫我们。”
“为什么不能对科研人员宽容一点,科研人员也是人好不好,我看网上一些动不动就说科研水深,勾心斗角的,哪有那么多阴谋论。”
“最气人的是那些觉得科学家就应该无私奉献,不能办公司,不能赚大钱的,我们也不是圣人,靠本事赚钱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