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北对他的语气还有些不满,但是这场无聊的戏码顾观南已经不想再看下去了,于是轻轻拍了拍搭在肩膀上的手,道:“走吧。”
沈知北垂眸看了他一会儿,放弃了,点点头哦了一声说:“那走吧。”
吴管家推着顾观南离开了书房,沈知北走在他的旁边,许保镖也松开顾观昀跟了上去。
顾观昀从地上爬起来,死死地盯着沈知北的逐渐走远的身影,逐渐握紧了拳头。
顾贺年直到这时才关心地问:“小昀,你没事吧?”
顾观昀回头看了他一眼,眼神怨毒,不耐烦地挥开他的手,一瘸一拐地离开,嘴里还骂骂咧咧道:“滚开,没用的老东西!”
身后,顾贺年站在空荡荡的走廊上,身形摇摇欲坠。
离开顾贺年书房后,沈知北才跟顾观南道歉:“抱歉,好像把你们爷孙俩的感情弄得更僵了。”
“无所谓。”顾观南又话锋一转,“不过,道歉什么的无聊至极。”嘴上嫌弃不已,但指尖轻快的敲击频率却出卖了他的好心情。
沈知北微微一笑,没去戳破他的心口不一,顺着他的话说:“嗯,确实没什么意义,不过我乐意。我就喜欢报复坏人,看他们吃瘪就更开心了。”
顾观南揉了揉眉心,语气有些无奈:“顾观昀虽然不学无术,但到底是顾家的孙子,你得罪了他就等于得罪了整个顾家。别怪我没有提醒你,顾观昀是顾一言的心头肉,磕着碰着都会心疼,你这么欺负他儿子,他非跟你拼命不可。”
沈知北夸张地吸了一口气,不敢置信地看他:“你难道不护着我吗?我明明是为了你出头诶。”
顾观南敲击扶手的动作一顿,缓缓抬起头来,看着他也不说话。
“我今天敢这么出头可纯粹就是狐假虎威啊,自己是一点战斗力都没有的。”沈知北对他笑了笑,问他:“真到那时候了,你会护着我的,对吧?”
顾观南不语,良久收回视线,才极轻地嗯了一声。
沈知北笑了。
走出主屋,发现院子里的人已经少了很多,宴会已经开始,应该是都去后面的宴会厅了。
沈知北问:“咱们还过去吗?”直到这时他才开始反省,自己好像也挺不道德的,竟然在人老爷子大喜的日子破坏人家的家庭关系,老爷子这个生日估计是过不开心了。
顾观南倒是不太担心,淡声道:“回去吧,累了。”
吴管家和许保镖一向是埋头做事的,从不多问,顾观南说怎么做就怎么做。
许保镖就先过去开车了,他们站在院子里等。
顾观南似乎精神不加,无精打采地靠着椅背,眼皮半阖,似乎下一秒就要睡过去一般。
他们一声招呼都没打就离开了老宅。
顾观南一上车就闭目假寐了。沈知北刚帮顾观南出了口气,情绪有些激动,一会儿看一眼窗外漆黑的夜色,一会儿看一眼已经睡着的顾观南。确认顾观南是真的睡着后,他轻轻拍了拍前座的吴管家。
吴管家转回身,对他笑了笑,见自家少爷睡着了,就放轻声音问他:“有事吗?沈先生。”
沈知北又回头看了眼顾观南,见他没有被吵醒的迹象这才彻底放心,用相同的音量小声问吴管家:“顾观昀的腿是怎么伤的?真的是被你家少爷打瘸的吗?”
吴管家似乎也是第一次听到这种说法,一时间有些愣住了,过了好一会儿才神情激动地否认:“当然不是了。少爷怎么可能会做这种事呢?观昀少爷怎么说也是少爷的堂弟啊,真这么做了,少爷成什么人了!”
吴管家激动得一下子没控制住音量。沈知北赶紧嘘声,劝他冷静下来:“那真实情况究竟是怎么样的?”
吴管家情绪冷静了一些,微微扬起脸回忆了起来:“观昀少爷受伤是在大学的时候。假期里他和一群朋友相约去邻市未开发的山里野营。”
沈知北听到这里就忍不住皱眉:“野营,还未开发?他们是缺心眼还是活腻了?”
“都是一群被家里保护得很好的孩子,哪见过真正的危险啊。”吴管家感慨过后继续说,“他们野营地是在山里,平时就没什么人进入了,他们选的日子刚好当地有个大型庆典,都在准备庆典,根本没人进山。他们一共在山里住了两晚,本来是要住三晚的,但是第二天夜里突然下了场暴雨,他们被迫提前下山了。”
沈知北听了半天也没听到顾观昀是怎么受伤的,就猜测问:“顾观昀难不成是车祸受了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