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他们不是别人,就是叶昭一行人,相比叶桐的亲近,春华几人就显得恭敬拘谨多了。
“顺天府衙是为民做主,替民伸冤的地方,你说我来这里干嘛?”
语毕,叶昭迈开脚步,没人能看到的斗笠白纱下,樱红性感的唇瓣弯出一抹诡异的弧度,尚书府和侯府不是都要脸吗?今儿他让他们要个够。
“昭哥……”
从早上就一直懵逼到现在,叶桐心里可谓是又慌又没底,却又不得不小跑着追上去。
“春华,击鼓!”
衙役并未阻拦他们,站在大鼓前,叶昭单手负立,声线明显低沉了许多,携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
“是。”
虽然疑惑他有何冤情不能找殿下为他做主,非要闹到这里来,春华却紧守本分,没有一丝一毫的迟疑,拿起鼓棒就狠狠的敲响了鸣冤大鼓。
“碰碰碰……”
鸣冤大鼓的声音沉闷绵长,响彻天地,缓缓传至四面八方。
“击鼓的是几个双儿和娘们儿?”
“那个一身白衣,头戴斗笠的应该是主子,看他们的穿着和气度,也不像出自普通人家,这样的人,咋会跑到衙门来击鼓鸣冤?”
“这你就不懂了吧?高门大宅里的水深得很,岂是我们这些平头百姓能够想象的?我看啊,这人八成是哪户权贵人家后宅圈养的小妾,受了莫大的委屈才会不管不顾的跑来找青天大老爷做主。”
“小妾敢有这种胆量?惹恼了主母,乱棍打死都是轻的。”
“甭管咋样,今儿肯定有好戏看了。”
附近百姓被鼓声吸引了过来,没多久衙门外就聚集了大批人潮,叽叽喳喳的议论与猜测层出不穷,由于朝廷有规定,地方衙门审案,不可驱逐百姓,外面的衙役也不好驱赶,只是尽量阻止他们太过靠前,以免惊扰原告,乱了章法。
“何人击鼓?”
大概一刻钟左右,安静的堂上热闹了起来,十数衙役手持仗棍,依序位列两旁,看起来三十岁上下的师爷带着两人匆匆走来,面上严正不阿,甚是唬人。
“是我家主子。”
毕竟是太子的人,春华四人不卑不吭,从容淡定。
“你有冤情,状告何人,可有状纸?”
隐隐意识到他们并非普通百姓,师爷顺势看向叶昭,大人升堂之前,他要先收状纸,大概了解案情,这是固定流程,只要有人敲响了鸣冤大鼓,他就必须按部就班,不论对方的身份为何。
“有。”
没有要跟他纠缠的意思,叶昭从善如流的从袖袋中拿出早已准备好的状纸:“我乃安定侯府世子妃,礼部尚书原配嫡长子叶昭,首先状告继母不慈,伙同亲子诱骗生父,装病逼迫我替嫁到侯府,其次,状告继母苛待原配嫡子,贪墨原配嫁妆,给我的嫁妆全都是摆设,第三,状告嫡亲二弟,故意设计陷害,命陪嫁之人于新婚夜给世子下药,诬陷于我,欲置我于死地,第四,状告安定侯府世子杨淮安,愚昧无能,是非不分,新婚夜一口咬定我下药,对我拳打脚踢,差点活活打死我,以上就是我的冤情,全部都已详细记录于状纸之中,证据待会儿大人升堂,我自会呈上。”
但凡高门贵府,就没有不要脸的,有时候颜面于他们而言比生命还重要,相比之下,叶昭就没那么讲究了,他们越是在乎的东西,他就越要摧毁,即便不可能就此扳倒他们,至少也要撕破他们虚伪的嘴脸,让他们跟他一起活在风口浪尖上,他倒要看看,名声臭不可闻后,叶扬还能否顺利的嫁给容繁,不,正确的说,应该是容繁还敢不敢娶他,一个礼部尚书府的支持,可比不上皇帝的宠爱,容繁若是没野心,剧情里他也不会成为皇帝了。
“我的娘诶,居然是侯府的世子妃,状告的还是继母兄弟和夫君,这个世子妃也太虎了吧?”
“这下真的有好戏看了,礼部尚书府和侯府,啧啧……就说大宅后院不简单吧,果然如此。”
“礼部尚书嫡长子,是不是前两年传说克亲克夫的那个?听说他一出生就克死了亲娘,刚准备与指腹为婚的未婚夫议婚,对方又突然暴毙。”
“好像真有这事儿,侯府胆子够大的啊,这种克亲克夫之人都敢将错就错的娶回家,他们就不怕世子真的被克死?”
“少来了,没听人叶昭说嘛,继母不慈不善,啥克不克的,我看八成是有人故意散播谣言,坏他名声。”
“说得也是……”
师爷现身,衙门内外鸦雀无声,叶昭一席话流畅清晰,全部只字不漏的传进了围观百姓耳中,议论声再次响起,一些心地比较柔软善良的双儿或女人,看向叶昭的目光甚至带着同情与怜惜,同时也对他的遭遇感觉出奇的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