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大人贵为朝廷命官,如此看着小女是何意?”
面容陡然一凝,容兰不悦的质问,虽然一开始对方的身份的确让她有些慌乱,但将近快一年的时间里,外面那些人的追捧早已让她的自信心膨胀到了一个常人难以想象的高度,加上太子的看重与承诺,以及先前连作为亲王的夏云洲都只能吃瘪,她俨然是没有把一个四品知州放在眼底的。
殊不知,在场不少人都因此皱了皱眉头,一个无权无势的小孤女,竟敢在大庭广众下对朝廷命官不敬?谁给她的权利,太子吗?
“闻爱卿,可是有何不妥?”
没跟一个小女子斤斤计较,但皇帝询问的时候却警告性的瞪了一眼太子,因为魏央的事情,加上老七的态度,他对他多少是有些失望的,如果不是他已经没时间再培养一个储君了,他也不可能牺牲自己的一世英名和另一个并无过错的儿子来保住他,倘若他再出错,到时候文武百官怕是又会群起而攻之,他也不一定能继续保他,毕竟说到底,他并不是一个习惯用皇权压人的皇帝。
“确有不妥。”
压下心里那点不渝,闻贺先对着皇帝抱拳躬身后才转向容兰:“容姑娘,你确定刚才那首诗是自己做的?”
什么意思?
难道容兰剽窃哪位圣贤的诗词不成?
闻言,全场所有人心里忍不住一惊,包括夏云鹏,任何一个封建王朝,文人的地位都非常高,如同崔静安,哪怕没涉足官场,依然受人尊重,容兰一个据说是容赫煜玄孙女的孤女,之所以能被人追捧为才女,也是同一个道理,如果她当真剽窃别人的作品,那现在她的人气有多高,以后就会有多惨,天下读书人一人一口唾沫也会淹死她,更别说她在长公主的寿宴上公然煳弄大夏王朝最尊贵的几个人,他们会不会轻易放过她了。
谁都没有发现,闻贺不过起了个头,他们就下意识的怀疑了,没有丝毫迟疑,夏云洲之前的嘲讽,看似胡闹,实则已不动声色的让容兰在他们心目中的形象大打折扣了,太子慎重的介绍,如同一场笑话!
“闻大人何意?如果不是小女自己作的,怎敢拿出来煳弄大家?”
容兰心中一骇,仗着自己是穿越的,应该没人知道她剽窃,面色更加严厉,态度甚至比闻贺还刚,俨然忘记了琉璃,以及她怀疑那个所谓的陈姓商人也是穿越者的事实。
“请问容姑娘是何时作的此诗?”
哪怕心中不喜,闻贺也没有表现在脸上,淡定的继续追问。
“这首诗是特地为长公主贺寿而作,自是近日。”
“那就怪了。”
容兰话音方落,闻贺迎着她不悦的目光,声线陡然一沉:“此诗出自一本名叫《诗经。豳风。七月》的诗经,本官早在去年就阅览过,另外,昨日回京后,本宫也听闻过容姑娘其余佳作,有的出自唐诗三百首,有的出自宋词鉴赏,有的则出自中|华诗词,这些全都是康兰州府书生们人手一本的佳作,容姑娘又作何解释?”
“不可能!”
难道真的还有别的穿越者?不管是诗经唐诗还是宋词,都是不应该出现在这个世界的东西。
容兰脸色大变,难免失态,心里骇然到了极致,但凡是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来,她在恐惧!
从年后跟着太子混迹各大宴席诗会开始,她流出的诗词佳作已经不少了,刚开始不是没有人怀疑过,毕竟她所作的诗词风格跨越极大,有的豪迈不羁,有的风花雪月,有的又多情悲壮,根本不像是出自同一人之手,即便是,她也应该有一定的年龄阅历,而她,不过二八年华,但因为她每次都是当场做诗,张口即来,渐渐的,大家也只能选择相信,有些佳作甚至传进了不少权贵的耳中,他们也曾随口夸赞过,可如果她的诗词都是剽窃的,那就是对圣贤最大的侮辱了,任何读书人都不会轻饶了她。
在场不乏朝廷重臣,他们哪个不是读书人?
因此,不少人的脸色都变了,甚至相比普通读书人,他们想得更多,看向太子的目光隐隐透着质疑。
夏云鹏不是傻子,岂会不知如果真坐实了容兰剽窃圣贤,他的立场会有多尴尬?毕竟不久之前,他才那般慎重的介绍过她,堂堂太子殿下,若真如此识人不清,被一个二八年华的小女子耍得团团转,于他的声名而言,无疑将是巨大的打击,别说文武百官了,天下读书人全都会瞧不上他,以后他还如何登基为帝,号令天下?
“闻爱卿所言当真?”
淡淡的扫一眼容兰,皇帝微眯双眼,眸中隐隐压抑着怒火,这就是太子的座上宾?先前老七所言,莫不是真的?康兰州府是老七的封地,去年和今年他都回去过,说不定早就知道了,可他的提醒却被他们当成了胡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