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大人宝贝地抱着酒瓶离开之后,那些书生也跟着走了。因为人多,程铎没注意到,有个说他坑人的穷书生回头看了他好几眼。
那几位酒楼老板却都留了下来,明显有所求。谢父见状也不留情面了,给自己的伙计使眼色,让他们把人轰出去。
“哎,你们干什么,放开我!谢老板,你这是干什么,有话好商量啊!”飘香楼的黄老板被两个伙计驾着胳膊抬走,还不甘心地大叫着。
一品居的老板也拼命回头:“老谢你这就不厚道了,有钱大家一起赚啊,凭什么把我们弄走?!程兄弟,程兄弟,我愿意出高价买韶光酒的方子!”
“没有方子,有酒也行,两千两,我也愿意买!”
刚刚还张口闭口“你这莽夫”,这会儿就变成“程兄弟”了。程铎没理他们,因为他一共才六瓶白酒,大不了再卖一瓶给谢家,其他的就真的不能动了。
毕竟这个年代物资稀缺,上好的烈酒不仅能御寒,还能消毒杀菌。银子再多他也花不完,但白酒可是好东西,卖出去他就买不回来了。
谢父搓着手来到程铎面前:“这位……程兄弟,招待不周,让你见笑了。”
“谢老板不必如此。”程铎也不能让人就这么站着,只能招呼了一声:“不知谢老板吃了没有,不如坐下一起吃点?”
“好,好。”谢父正有此意,连忙在程铎身旁坐了,又给儿子使眼色。
谢源有点没脸看,但因为之前跟程铎已经聊得熟悉了,知道他的性格,干脆也没绕弯子,直接问了出来:“程兄,你方才说跟那老师傅一见如故,不知他有没有把酿酒的手艺交给你?”
程铎摇头:“他倒是愿意教,但我是个粗人……”
这话一出,谢氏父子,孙老板都觉得扼腕不已,多么好的机会呀,偏偏遇上的不是他们!
这门绝技要是学到手了,他们整个家族,包括下面数代子孙都受益无穷,可惜了!
程铎看了他们一眼:“方子我确实没有,不过我那里还有一瓶酒。”
“还有?哪儿呢?”谢源精神一振,连忙去瞄他的背篓,只见里面除了那个扁扁的布袋,其他什么也没有了。
程铎好笑:“没在我身上。”
幸好他知道要过夜,早早地就把客栈房间订好了,解释的时候也找得出理由。
谢源委屈脸看着他:“程兄,有这种好东西,你卖琉璃瓶的时候怎么不说?”
程铎一阵恶寒,不由自主地离他远了点儿:“你买个琉璃瓶都要跟我砍价,看看人家郭大人?多大气!说两千两就是两千两。”
“什么琉璃瓶?”谢父一边问,一边暗暗瞪了不成器的儿子一眼,这种大生意都没把握住,他还好意思说自己已经出师了!
刚刚那瓶酒要是经过他们谢家的手,能做的文章可比现在多多了!
谢源挨了老爹一瞪,有点心虚。但转眼说起琉璃瓶,又眉飞色舞起来,一脸得意地向老爹炫耀自己买的好宝贝,一旁的孙老板还时不时帮腔几句。
谢源介绍完琉璃瓶,又没好气地对着程铎抱怨:“我说程兄,这生意生意,当然是要你来我往了。你怎么能因为我砍价,就认定我出不起钱呢?”
再不解释清楚,程铎那里万一还有好东西,又卖个别人了怎么办?
“……现在知道了。”程铎有点无奈,人家上赶着给他送钱,他不卖还不成了。
因为之前的疏忽,接下来的时间,谢源一直在程铎耳边旁敲侧击,问他那里还有没有别的宝贝?连谢父一个劲儿的给他使眼色,让他收敛一点,都被他忽略了。
谢源当然知道他爹是为了什么,无非是怕程铎觉得他们对他手里的几千两银子和重宝起了坏心思。
可他爹没看过程铎的身手,他揍人都不用第二拳,一脚过去能把一个两百斤的壮汉踹飞好几米……谁敢打劫他,他敬他是条汉子!
其实谢源也是真的起了结交的心思,程铎对他说话越随意,他其实越高兴。所以他也没有藏着掖着,怎么直接怎么来。
酒过三巡,程铎又想起了自己来二十里坡的另一个目的:“对了,我有件事情,不知谢老板和谢少能不能帮个忙?”
“什么忙,你说?”谢源接过话头,谢父也一脸好奇地看过来。
“是这样的,我打算自己烧砖瓦起房子,不知道你们知不知道哪里能请到师傅?或者干脆买下方子也行。”羊儿村太偏僻了,砖瓦运送是个大工程,他之前已经看过了,山坳的红泥其实很适合烧砖。
反正他现在有钱,自己建完了房子,还可以搞个砖瓦工坊,周围的乡民愿意买就多请点儿人,还能带动羊儿村经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