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头趴着他的小银狼,打着卷儿趴成一团,呼呼大睡。
那一刹那,反常的舒适感让他他有些失神,紧跟着就想起了昨夜的事。
他带着小银狼闯进宁时亭的卧房,要他滚出去。
结果宁时亭被王妃的残念魇住了,他和他对峙的时候,碰到了他的下巴,半只手染上了药鲛的奇毒,随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失去意识之前,他只记得他隐约闻到一阵暗香。
今天无雨,天气晴好,房间里天光大亮,隐约也没有昨天那样阴冷。
顾听霜费力地支撑自己从床边坐起来,撩开左手衣袖看了看。
他浑身上下并没有不适的感觉,此时此刻,他的左手从手掌到手腕处绑上了洗白的白纱,里头塞着沉甸甸的药草。
透过白纱,隐约可以见到其下的皮肤还有点泛着淤青,但是青色已经消退了很多。如果不仔细看,甚至都看不出来中毒的痕迹。
他伸手拆开白纱,用枕下的小刀调开缝好的药袋。
里边是捣碎的药物,气味混杂在一起,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只是隐隐有异香扑鼻。
毒、香、药三者不分家。
新进府的人居然是一尾珍奇的药鲛,这倒是有些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宁时亭是他父亲的身边人,看起来柔弱无骨,半点武功也不会,但实际上为了掩人耳目,多半还去学了调香、制香。
用香和用毒都是一路的,阴狠绝情。宁时亭看起来柔弱温软,实际上应该是个用毒、制香的高手,手里不知道有多少条人命。
这样的人,不能不防。
顾听霜想起昨天宁时亭说的那些话,不由得冷笑一声。
他费力给自己换好衣物。
小狼努力把轮椅拱了过来,他自己勉强爬上去。
轮椅缓慢推移,来到庭院前的池塘边。
那药包很香,即使拆了下来,手上仍然沾染着浓烈的香气。
他眼底一片阴暗,“咕咚”一声,芬芳的药包直接沉入了水底,惊散了水底活泼绚烂的鱼群。
*
书房中,宁时亭靠在窗边翻动书页,窗外风吹动草木,沙沙作响。
听书半跪在书桌边整理东西,听见门边有响动,于是站起身去看。
过了一会儿,他捧回一个黄仙木封的木函,上面用火红的仙墨封了一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