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抱着一只银白的小狼走进去。
仙长府已经腾挪出了前院的地方,玉石桌排成长列,摆上了各种各样的香料,每一种都用精致好看的木函装起来,旁边放着燃烧、滴流的法器,供人品鉴。
仙长府管事恭恭敬敬地迎他进去,高声说:“恭迎晴王府宁公子,久闻公子前些日子身体抱恙,故而接帖后不能来访。我们家主人早就听说公子是制香高手,不愿错过,故而趁一再推迟,特意等到公子来的这一日。”
听书扬眉问道:“什么意思?上回我过来告诉你们了,我们公子身体不适,不能出门,所以这场猜香试香不能来了。”
管家还是笑吟吟的:“既然今日出门来了,想必是身体已经大好了,故而先公子一步,在府上设下了迎接的阵仗。怎么,公子能出门,还不能调这一场香么?”
听书急了:“我们来明明是为了诏书的事,怎么又提调香的事呢?”
管家继续不卑不亢地说:“两不耽误,公子想同我们理论诏书的事情,自然可以。不过赶巧了吧?今日咱们仙长府设下香会,晴王府也不至于这都不让我们办了吧?”
“听书。”
宁时亭轻轻拍了拍仙童的背。
小仙童一脸困惑,但还是听他的话,退去了宁时亭身后。
听书不明白,顾听霜却看了个明白。
宁时亭前几天接香帖的事情,他也有所耳闻。不过后面宁时亭因为去灵山找他,受了伤的原因,一病就是好多天,香会自然也去不成了。
结果没想到仙长府为了让他过来,先是将香会的时间一再推后,甚至不惜抢下诏书,逼宁时亭出马。
宁时亭身体根本还没有好全,他每天又是发烧又是头重脚轻的,如果不是这次涉及到劳军大事,至少也得再过三五天才能好透出门。
他这个状态,别说猜什么香了,久坐一会儿估计都熬不住。
这是一场鸿门宴。
唯一反常的是,试香并不是什么特别要紧的事情。
一个好的调香师,能以灵香增进功法,人人艳羡。晴王府有没有一个卓越的调香师当门面,都不是多稀奇的一件事,为什么仙长府反而揪着这件事情不放?
要驳晴王府的面子,截下诏书这件事本身,难道不比调香这件事更来得爽快?
宁时亭说:“也好,赶早不如赶巧,既然碰上了,那我也不至于爽约惹人笑话了。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