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听霜颔首,他也就俯身告退。
关门之前,却又听见顾听霜喃喃说了一声:“我不喜欢吃新鲜的,九珍合酥要放老一点才好吃。”
在香阁的第一晚风平浪静。
顾听霜换了地方,睡得也还算安稳。这个地方是宁时亭调香的地方,总是隐隐约约地带着宁时亭本人身上有的那种香气。
被子上有,枕头上有,床帘上有,就连院子里的风,仿佛都带着这层味道。
顾听霜早上起来,隐约为这阵香味感到微微的烦躁。
用过早饭后,他推门出去,正为风中的香气皱起眉头,想要去寻找香气的来源时,却意外地听见了宁时亭的声音。
离他不远,就在拐过去的那个地方,银杏树下。
鲛人温和柔软的声音传过来:“就放在这里吧,下午再搬进去,不要惊动了世子殿下,现在还太早。”
片刻的沉寂后,顾听霜推着轮椅从拐角处出来。
“我已经起了。”
宁时亭背对他站着,一身月白常服,烟云袖子,看起来闲淡潇洒。听见他声音后,他方才背过身来看他,对上了顾听霜的眼神。
有些许诧异,还有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难言情绪:“你来做什么?”
宁时亭笑:“养病呢,又要过来赖着殿下一起住了。”
“养病?”顾听霜抬眼问他,“从正门走到这个地方都得半个多时辰,我爹要回来了,你跑来这里养病?”
宁时亭眉眼弯弯,没有为他的话感到丝毫不悦,只是笑眯眯地说:“病人就得有病人的样子呀,既然我已病入膏肓无法理事,自然也没有办法前去迎接晴王殿下了。”
顾听霜还是怀疑地看着他。
宁时亭尽管本人还是苍白柔弱,一副病秧子的样子,但是气色比起以前好得多。除了右手的伤口依然用纱布包着以外,丝毫看不出有重病的迹象。
看他在庭院里指挥下人搬弄东西的样子,和“病入膏肓”这四个字压根儿八竿子打不着。
顾听霜本以为他的称病不出只针对仙长府,为了在这段时间内躲过外界非议,却没想到宁时亭这样的防备中,居然也包括了顾斐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