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第一天就睡同一间房了。”
胖墩当然知道这件事,苦口婆心:“那不是分床睡吗?”
“呵。”钟应翻了个白眼,扔下一剂猛药,“我的床榻是后来搬进来的,第一天我们可是同床共枕。”
“天啦”
趁着胖墩发懵,钟应一脚将人踹开,转了转自己手腕,无所谓道:“他若是个姑娘,我就娶他。”
自己魔宫这么空旷,迎进一位仙道第一人当……钟应在“妻”和“妾”两个字间犹豫了一下,果断选择了妾字。
让死对头当妾室,多好的羞辱方式啊,而且他老窝大,完全不在乎多住一个人。
钟应想了想君不意唯唯诺诺的端茶倒水、捶肩捏腿,突然觉得这办法实在不错。
到了澡堂前,钟应朝后面追过来的两人吩咐:“给我看着门,别让人进来。”
言罢,钟应一步踏出,隐匿气息,悄悄溜了进去,留下胖墩两个傻眼。
“这可怎么办?”胖墩仰头望天,“要不我们偷偷提醒提醒?”
秋时远踌躇一会儿:“也许不用担心。”
“也对,反正老大一往情深,都说了会娶人家了,我还操心什么。”胖墩自顾自的做了解释,“而且,现在进去也晚了,不如不去。”
本想说“我觉得君不意是个男人”的秋时远默默闭上了嘴巴。
夜色已深,浓墨似得天空唯有零散几颗暗淡的星子。虽未下雪,但是夜间的寒风总归比白日要凛冽的多。
这个时间段,基本没人会在澡堂晃悠了。
钟应进去时,澡堂的油灯已经被点亮了,烛火暖黄,映照着满室氤氲水雾,如酒气满室,使人醺醺然,多了几分缠绵入骨的旖旎。
钟应进来时不觉得有什么,现在突然有些不知所措,手脚都不知道往哪里放。
正前方是一面山水屏风,屏风上挂着一件件换下的白裳,地板上则摆放着一套干净的衣袍,以及一块白玉面具,衣袍上沾染了几分桂花味,跟钟应身上同一个气味。
看了眼衣袍折叠的整齐程度,钟应便能肯定,这是君不意的衣裳。
钟应默默挪开了目光,想了想又觉得不对劲,使劲瞅着屏风上散开的白裳,在心中得出结论:君不意身上真没穿肚兜。
随后,他往旁边挪了两步,站在了阴影处,终于看到了半面水池,以及水池中的……少年。
水汽蒸腾,漫过君不意的腰肢。他背对着钟应,身形是少年人的清隽秀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