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
到达寝宫后,君九思第一个冲了过来,急迫的问:“七哥,你拿到丹药了吗?”
君不意回答之后,他又问:“你见到钟应那混球了吗?他有没有跪着给你做牛做马?”
“没……”
君不意才出声,就被钟应打断,钟应非常不要脸的说:“有!跪着做牛做马了!”
君九思这才看到了后头的钟应,抬了抬下巴,憋出一句:“算你识相!”
钟应没空哄熊孩子,挥开了君九思,目光往里瞧去。
轻纱床帘垂下半边,霄后半躺着,身后垫着好几个枕头,发丝贴着脸颊,面容苍白,本就没几分血色的唇,如今白的发紫。
听到动静,才挣扎着掀开眼皮,眉眼间的倦意几乎掩盖不住。她受伤太重,如今连打坐调息都做不到。
钟应下意识将声音放柔了几度:“伯母……”
他才不惧君九思那小子,那句“做牛做马”是说给“岳母”霄后听的。小舅子怎么想不重要,要是岳母反对,就难办了,因此钟应心中有些忐忑。
霄后并没有摆脸色,唇角扬了扬,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来:“来了便好。”
君不意要为霄后疗伤,钟应等人自觉离开了寝宫,雕花红木门阖上,君不意在床榻边坐下之时,霄后冷如寒冰的手握住了君不意的手腕。
“意儿,母后可能要沉睡一段时间。”霄后唇瓣蠕动,似乎极冷。
“我知道。”
“我服下丹药之后,将我和你父皇送入地宫。”喘了口气,霄后坚定的开口,“从此以后,你便是重明国的皇……”
君不意将丹药放入霄后掌心,霄后却没接,僵持片刻后,君不意松开了手,回答:“好。”
“母后相信你……你一定能处理好一切的……”
霄后如释重负,服下丹药。她阖上眸子,混乱虚弱的气息渐渐平稳。
君不意亲手将霄后和重明皇送入地宫,厚重古朴的石门缓缓阖上,光线压缩成一条线,直至地宫彻底陷入昏暗。
最后看了一眼地宫的方向,君不意缓步踏下玉石台阶。
宽阔的平台上,不知何时站了数十道身影。
那些身影或穿着重明国的官服,或全身笼罩在雾中看不清具体模样,或气势汹汹如刀枪,或是衣着朴素的慈祥老人……唯一相似的是,他们的气息都极为强盛。
他们是重明国的中流砥柱,是重明国五千年来的底蕴。
远处,回廊之中、屋脊之上、屋檐之下等,站着无数人,气息稍逊色一些。
君不意自小便封为赤丹太子,倾国之力培养,早早接触重明国最中心的力量,那是君九思从来不曾碰触过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