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当上魔君的逐晏一边身体正直的跪着,一边憋屈不已:“我这辈子还没跪过什么。”
“但是我看别人家成亲总是要跪一下的。”海珠说,“咱们没有高堂长辈,没有满座亲朋,我也不想求蛮神庇佑,那就天地为证,青冥为媒,也算圆满。”
“你连嫁衣都没有!我堂堂魔君的夫人怎么能受这种委屈!”
“磕头!”海珠清吟吟的指挥,“一拜天地。”
逐晏跟着一头磕在泥草地上,恼怒:“红盖头都没有!”
显然,魔君的威风在海珠面前完全施展不开,海珠笑盈盈的喊了一声“二拜高堂”后,逐晏还是得老老实实的磕头。
钟应匆忙的找着玄曜镯,试图扒拉出一双嫁衣来,直到君不意将三尺红纱放到他的掌心。
红纱轻薄简单,并无龙凤鸳鸯。
被潮汐带来的风一吹,卷入夜空。
“哪来的大红布?”
逐晏伸手,捞住了轻纱,披在了两人头顶。
两人面对着面,相视一笑,被纱绢的柔光微醺了脸频,醉了眉眼。
海珠后知后觉差怯,嗫嚅的说:“夫妻对拜……”
年轻的小夫妻轻轻将额头贴向彼此。
一步……
又一步……
他们见到了彼时倾绝海棠的惊鸿夫人,匆匆一瞥攀爬万仞的重明国小皇子,少年时期与书院同窗们偷鱼和夫子们斗法。
钟应甚至看到了年幼时期阴壁又霸道的自己,正在学堂上跟齐大少爷打架,单方面把那个二缺揍得鼻青脸肿。
君不意停在原地抬不动腿,被钟应拉了拉,才恋恋不舍的挪开目光。
然后钟应看到了年幼时期的赤丹小太子,小小一团端坐在比他人还高的宫椅上,埋头苦读。
钟应何止迈不动腿,他上去就想动手揉,被君不意拖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