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钟岳却只感受到一道气息。
脚步便被钉死在原地。
升腾的怒火不过是为了掩藏其中的担忧,如今猜测成真,暴涨的火焰被泼了一盆冰水,囊时间只剩下对两孩子的心疼。
伫立了许久,钟岳合上房门,静悄悄的离开。
老院主还在原地,便看到一个绷着一张包子脸的剑主。
钟岳恨恨的握着剑柄,青岚仙剑剑身隐约有锋芒吞吐不定:“若是我那一剑刺下去了,就没有这么多事了。”
老院主道:“随心而为罢了,你是,老夫是,他们也是。”
正如九州生死存亡关头,有人殉道,有人胆怯,有人血战,有人割舍,更有人以一己之力扭转乾坤。
钟岳捂了一把脸。
“别老想着以前了,你小子当初都能不管不顾跃下无尽深渊争一把,他们这样子可比你好多了,至少有一线希望。”老院主意有所指,“咱们书院一位老祖宗说的,老祖宗的话还是要听的。”
钟岳沉着脸,显然并没有听进去。
老院主拍了拍钟岳的肩:“既然已经报了仇,也别哭丧着一张脸了,好好享当下吧,莲中君留下的九州,风光的确很好,很好啊。”
老院主走了,钟岳就爬上老亭子,支着下颌望着天色变换,日升月落,偶尔回头瞧丙字参号院一眼。
彭留春托着阿宛来过一次,教过钟应两人的夫子们转过一圈,下课的学生们成群结队路过,对那座空置许久却长满了紫藤萝的院子见怪不怪。
君长生夫妇也来过。
君长生拿着一个拨浪鼓,无意识的转动了两下,只听“咚咚”的细碎声。
这只拨浪鼓是白霄找出来的,据说是给君不意准备的小玩具之一,可是那孩子一出生就被冰封三年,等破冰而出后已经懂事到完全不需要这些了,倒是君九思用了好多年。
鼓声闷生生敲在了心头,他想起了很久以前的旧事。
在他还是人间王朝的小皇子时,妖道惑乱朝纲,屠戮帝都,他在亲卫护送下来到了龙首山脚,踩着一条条人命爬上了首峰,势要血恨。
那个时候,面对不可预知的强大仇敌,他从未想过自己会死,更未想过自己会失败,年少轻狂的不可一世。
后来,他成了太一宗首席大师兄,成了太一宗新任宗主,成了太一宗斩虚破妄的无上之剑。
他以为自己护的住掌心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