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哒咔哒咔哒
这是车轮碾过晶板桥上的声音,原先在湿软的泥土上行驶并不会发出这种奇奇怪怪的声响,而现在,却应和着塔塔河的咆哮声一道,往一辆辆单薄的马车内猛灌。
“春我有点头晕呕”在这么嘈杂的声响以及时不时的颠簸之下,马歇尔貌似有点晕车。
春并不知道人类还发明出了一种词汇叫“晕车”,这么一下,他还以为马歇尔是生了什么病。
“告诉我,你哪里不舒服?”春火烧眉毛,顿时把耷拉着脸的马歇尔拽到自己身前,用自己的爪子抚摩她光滑的额头。
然而并不烧,反倒是冰冰凉凉的。
“你个笨蛋,我有点晕车,你稍微让我靠靠就好这座桥也真的是长的离谱”
塔塔河自然是极宽的,以现在的形式速度来看,马歇尔他们还得再跑半个钟头。
“哦!哦晕车,是什么?”
“你不知道晕车?哦也对,你确实不该知道。”马歇尔动动突突跳痛的脑袋,想起兽人的原住地也不该有什么马车。
马歇尔用两三句话简短地和春讲述了何为晕车,旋即躺尸般靠在这个憨厚的狼兽人柔软的身体上,无声小憩。
春小心翼翼地用自己的肉爪轻抚着马歇尔的头发,此时的她竟然显得无比可爱——她一直都很可爱,只不过,有一层坚硬的面具掩盖,而现在,这层面具随着马歇尔的阖眼而缓缓揭下了——,这种感觉,兴许当他回到了原先的状态。
“唉”春极轻极轻地叹了口气,双手环抱,搂住马歇尔的身体,让她在自己的怀里沉沉睡去。
外面的雨还在下,不过雨声全被轰隆咆哮的水流声全部掩盖,威廉和桐,一左一右,向前不慌不忙地行驶着。
忽地,威廉眉头猛地一皱,他伸出手臂,向前虚虚一抓,手掌前方的空间旋即扭曲,光线放缩,最终转化为一张坚韧的羊皮纸。
上面有字,并且不少。
看来是出什么事情了么?
威廉很熟悉地看见了页面上刻印着的ru白色正五边形,细细地起来。
“这张纸是怎么变出来的?”桐动了动自己两个圆不溜秋的小耳朵,棕色的瞳孔之中不乏好奇,“好神奇啊。”
“这是一点微不足道的小把戏而已,不用见怪。”威廉没有转头,脸色逐渐暗下,变得有些难看,“只是一封信一封信。”
“里面写了什么?”桐问道。
“帝都梵冈的第三次兽人叛乱发生了,而且是进行时。”威廉细细地看着发生冲突的各个地点,心头不禁涌现点点寒意。
这些全部都是中央枢机下的分支机构他们是怎么找到这些地方的?
“进行时?是什么意思?”
“就是现在正在叛乱之中,我们的人已经派人镇压了,也不知道到时候会出现怎样的结果”
最后一次大总攻,到底是什么时候
威廉可是对这件事情的细节记得可是一清二楚,要是真发生什么事情的话
算了,他也不想参和这件事,把马歇尔保住,才是真正要紧的事情。这也算他的小小私心吧。
但是,带她来到这里,出事的概率并不比留在帝都梵冈的几率低,至于更甚。
“哦还有么?上面还有什么东西么?”
“没了。”威廉仍然细细地看着上面的一字一句。
很显然,他在撒谎。但憨厚的桐照信不过,于是,他眉毛上挑,龇了龇自己尖利的牙齿,便望向前方。
“希望可以少打架,朋友多多的,敌人少少的,皆大欢喜”
“对啊”威廉喃喃道,看到了信上剩下的内容,他的心头就像放入了一个小小的绞肉机,不断旋转,碾碎,最终化为血红色的汁液。
马歇尔的灵魂是不完整的,这是威廉所得知的,但是他并不清楚,不完整的灵魂在经过简单缝补之后到底会出现什么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