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上个世界的郁气未散,到了这个世界,通通都成了燥气,又是这种不喜欢的药草种植,很难让人真的平心静气瞬间热爱啊!
家里头养个绿植什么的,是兴趣是爱好,三天两头浇一回水,好活的继续半死不活,不好活的早早死了,连赠送的生根粉什么的都用不着,就要迎接一茬植物的死亡,然后喜新厌旧地再买了新的来,完全没什么投入感,植物么,生生死死,不很正常吗?
把这个范围扩大到一片地里,这种植的可就多了,也辛苦多了,顶着大太阳来来回回,又是拔草又是浇水又是施肥,每一样说起来都不是困难的工作,没什么太大的技术含量,开始时候告诉了,小孩子都知道怎么做,难的就是其中的耐性和坚持。
这不像是其他技艺,在做的时候,无论多么熟练有经验,每一次都是新的一次,都需要在制作的过程之中思考,带着脑子进行,起码也要为了艺术感贡献一些思想,然而,种地需要思想吗?
不,应该说那种机械式的劳作需要思想吗?
如果说拔除不认识的杂草需要仔细辨认的话,其实也就是分辨哪种需要保留的,除此之外通通拔掉就好了,到了浇水那里,看到枯黄的多浇一下子,于纪墨就算是精心了,更不要说施肥,流水线一样的作业,真的是很难让人更精心了。
如何判断肥料多寡,浇水多寡呢?
有点儿委屈,又有点儿明白自己的确是浮躁了,纪墨低着头站在纪桑的身边儿,灰头土脸的样子看着有几分可怜,看得纪桑心软了一下,还小呐,才开始学。
“走吧,出去转转。”
他说着,率先起身往外走,纪明见状,问了一声:“叔,不休息会儿吗?”
纪桑没回头,摆了摆手,纪墨回头看了纪明一眼,眼神意味不明,这家伙故意的吧!小鼻子轻哼一声,扭头跟着纪桑往外走。
师徒两个也没走远,就走到了纪墨的那片地里,才施过肥,哪怕用土掩盖了一层,味道也不能完全消散,还笼罩在这一片儿。
纪桑也不嫌弃,往地里走着,带着纪墨一株株药草看下去,看第一株的时候他点评了一下肥料浇灌如何,缺水与否,长势如何,第二株也是这样的模式,他继续说,然后是第三株、第四株……
纪墨脸上的神情从不解到了悟,等到一行药草说完,纪桑嘴唇干燥,闭了嘴不吭声,以目光询问地看向纪墨,似乎在问他听明白了没有。
被集中种植的药草浇水施肥都是一个时间,若有不同,也只能说是先天的不同,哪怕种子都经过精选,但种下去结果还是会不同的,纪墨从纪桑的讲述之中听出了这些不同。
一大堆相似的话语之中,不同的那些就如同白芝麻中的黑芝麻一样显眼,不可能被忽视,而忆起这些不同的表相,纪墨没发觉什么相似之处,若不是纪桑点出来,他依旧会忽视。
“要做厉害的药植师,也是很需要眼力的,你要会看,还要能看明白,同时能够看出来。”纪桑讲述的是自己的心得体会,这方面,系统的反应很快,迅速给了一点知识点。
会看药草好不好,看明白哪里不好,看出来为什么不好,能看出来,就能解决,最起码是能够针对性解决,而解决之后又能总结,从而避免下一次再出现这样的问题。
纪墨羞惭,他还真不知道药植师跟眼力也有关系,而他,显然并不具备这样的眼力,这份细致的眼力。
“我知道了,我以后,会好好看的,会、更用心。”
且先不管冬宛菜到底多便宜,从这里开始,踏踏实实开始,纪墨在心中认真反省了一遍,把过去全忘掉,不要那些成就感堆成的云梯,他站在地上,就只是在地上,弯下腰从地里开始,也还……挺好。
第117章
“师父,你是怎么每一株都看出来的?”
纪墨虚心请教,这方面他还真是毫无相关经验。
自己不会的,而别人会,就很难让人不心生佩服了!
“这是要慢慢锻炼的,看得多了就知道了。”
一句话,全是经验。
纪墨还记得刚才纪桑的点评,针对性地指出那几个不同的,让纪桑说明为什么这个是肥料给多了,那个是浇水少了……
“看见这叶片边缘了吗?肥力旺了是会烧根的,药草也和人一样,有个什么不舒服的,都会在上面表现出来,你看它的叶片边缘,是否有些干燥?”纪桑已经努力启发了,奈何纪墨是真的没经验,对比着旁边儿好的那个,摸摸这个,摸摸那个,才上了半天的肥,哪里能够有什么太过明显的差别,他总感觉没差,不过心理作用似乎又有点儿不一样,那种捉摸不定的玄乎感,让他颇为头疼,这要是下一次看到,他还是看不出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