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后,秦九阴自去休息,她日日都是早睡的那个,房门一关,外面种种就都不理会了。
夜半三更时候,纪墨从房中走出,路过厅堂的时候看了一眼厅堂一角挂起来的帘子,帘子后就是安静的小床了,用帘子隔着,充当门户,来往也不至于再看见她四仰八叉的睡姿。
说来心虚,纪墨没有谦让自己的房间,而是提供了这么一个主意,补偿一样主动帮安静弄好了一张小床,让她如此夜间能够在厅堂安睡,然而白日里,帘子去掉,小床抬起靠墙立着,总没有一个真正落脚的地方,连铺盖卷,都要塞到供桌的底下,免得碍了眼。
虽那小床自带机关可以折叠,但这事儿吧,总是不那么“女士优先”,纪墨总觉得自己这师兄做得小气了,半点儿没有谦让品质。
晚间他几乎不出房间,只怕见到那帘子就心中不安。
阿弥陀佛,到底是没有修炼成真佛,总计较那微末利益,不肯放下。
目光虚了一下,也没往帘子那里细看,纪墨就一个闪身,悄然出了门。
出了门,步子就大了些,也不那么小心声音,快步到了一处小土坡后,纪墨轻轻呼出一口气,从怀中掏出自己准备好的东西,一根香,并若干纸钱,还有一些野果之类的贡品。
徒手在地上画了个圆圈儿,空出个位置来,先把香点燃,绕一圈儿插在中间,然后点燃纸钱,放到圈中烧了,纸灰飞起来的时候念叨着姐姐的名字,同时心神集中在那一线阴缘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