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漫长,纪墨总算是了解了孙家那点儿事,嘴上不说,行动上跟男人都更亲近几分,不说真的当做父亲看待,但了解多了总是更容易理解对方的。
“爹,你可真不容易。”
这一句感慨,发自肺腑。
孙爷爷还紧抓着过去属于营造师的辉煌不放,成天“天下万法,唯我一家”的口号喊得猖狂,只记得祖上是多么厉害多么能耐,一路传承到现在,又是如何不易如何辛苦,只想着恢复旧日荣光。
就跟那丢了皇位想要复国的皇子一样,丢了容易,再拿起来,何其难哉!
更何况,这事儿也不是他自个儿说了算的,总要皇帝承认才行,皇帝好容易裁下去一个“冗官”,清减了朝廷体制,减少了部分编制岗位支出,凭什么又要再添加上来啊!
当匠人使用,不参与朝政不是更好吗?
这样,住在他们建造的房子和城墙之内,才能更加令人安心,不至于哪里藏着主人家都不知道的密道,私通外敌。
匠人,不要有政、治立场,这才是最符合皇帝的观点的。
剥夺他们的官身,不是必须,却像是某种必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