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听起来挺难的,人那么多,首饰的花样才有多少,可,真正弄起来,其实不难。
“多一片叶子,少一片叶子就是不同了,多一个花瓣,少一个花瓣,也是不同,同样,花形侧面和正面,向哪一面侧,也是不同的样子,再加上上面刻的名字缩写本来也有不同,这样的生意,正当得很,哪里糊弄人了?”
纪大哥拿着纪墨给的说辞糊弄纪父,纪父不是个做生意的料,一辈子,就会一个老老实实,勤勤恳恳,若不是被纪大哥牵连,他这样的人在银作局,纵然不会出头,却也能够安安稳稳活到老了。
无论是怎样的体制内,都喜欢这种老实肯干,做事儿不打折扣的人,标准的工具人,用得放心,最好的地方还在于,纵然有些新创出来的样式,他也只知道给上级送过去审阅,不抢功啊!
纪父总觉得纪大哥这话有什么不对,还是不太满意这样的口号,纪母却是很变通,“怕什么,咱们家这么说,也没拦着别人家不让说啊,你看看,咱们家卖的样子,别人家哪个没有了,都从这里学了去,还不给钱!”
一说到这个,纪母就是满满的怨念,早在纪墨做出那种简单穿着银铃铛的红绳手链之后,就有跟风学着做的,还不乏那种山寨比原版更好,逼死原版的情况,什么铜铃,金玲的,又有各种攒花铃之类的,再有红绳也变了,多了各色彩绳不说,编织的方法也多了很多,连铃铛都能多出好些来,不同的数字不同的寓意,不同的彩绳不同的象征。
古人其实很聪明,好些事情,纪墨为了自家生意好,起了个开头,不等聪明的纪大哥发扬光大,就有人直接加入进来,把市场搞大了。
弄得纪墨这个原版倒像是劣质模仿者一样,纪墨跟纪母一样,也对此事有些怨念,是谁都不想让自己的劳动成果白白被侵占,哪怕他的劳动成果也是建立在穿越者的拿来主义上的。
纪墨倒也不是想要什么“版权费”之类的东西,就是想着那些山寨的,多少迟上一会儿,好歹让他赚个头回的钱不行吗?
偏偏……提起这事儿,纪墨就有些牢骚,不去想,看着纪父在纪母发话之后在不吭声了,就知道这事儿成了。
纪父其实不是怕老婆,他就是信奉能者多劳,早在当年来到这里,就是纪母一力做了很多事情,包括生意,都是纪母出面谈成的,因此有关生意的话题上,只要纪母说可以,纪父就默认了。
这种让一步,让出了纪母的胆气,也让出了纪父的家庭地位。
纪大哥笑逐颜开:“母亲说得对,我昨日去转了一圈儿,已经有人学三弟的说辞了,真是不要脸!”
纪家首饰铺的规模在这里,加上纪墨,就两个做首饰的银匠,不可能做得多快,纪墨鼓吹定制款也有着其不得已的地方,走量是比不过了,只能走精品路线,却又不能跟那些本来实力强大的首饰铺比,自然便要定制款个性化了。
这些商业上的套路,他未必真的懂其中的营销原理在哪里,却到底是在信息大爆炸的时代生活过的,多少听过一些成功案例,这些案例不必全部照搬,学一两点就可以了。
别的不说,定制款赚钱多,还是很好的。
古代纯手工的东西不稀奇,大家都是纯手作,纪墨主打的招牌就是“精工细作”,同样的一支簪子,为什么他们家的要贵呢?真的就是因为刻上了主人家的名字吗?
不。
要花心思。
名字巧妙隐藏在簪头之中已经不稀奇,古人制作东西想要留名的,多少都会想办法让那名字不去喧宾夺主。
工匠在自己制作的东西上留下一些小的个人印记,也是能够理解的。
那么,怎么才能体现花了这个心思呢?
纪墨主要在两方面下功夫,其中一方面就是在颜色上。之前说了,点翠首饰之所以贵重,就是因为上面的颜色难得,在不同的视角看颜色会有差异的这种特性就是其昂贵之处。
那么,对颜色的变化和构图上多下功夫,让颜色更加妩媚动人,就是一种好方法了。
纪墨创造性地采用了珠光色作为主打产品,人们形容珍珠光泽都会说莹润,对其趋之若鹜,尤其古代没有人工养殖的珍珠,全凭野生,更多了几分运气成分,珍珠的价值也更高。
以至于很多人都忽略了贝壳的存在,不是所有的贝壳都很好看,很多贝壳外表的样子都不那么精致美丽,但没有人能够忘记打开贝壳之后,看到它里面那层幻彩时候的惊艳。
很美。这种颜色很美。
纪墨就想办法把这种颜色“拿”下来,成为簪子上的固有色彩,让簪子也如贝壳的内壁一样多出一层幻彩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