性格是可以重叠的,一个懦弱的人,难道就没有勇敢的时候吗?还是说他除了懦弱,不能同时具备诚实认真等品格?
一个词,一个标签,并不足以形容一个人。
所以,哪怕是字如其人,也要看那字是他什么时候写的,心情激荡之时所写的草书,跟认真从容写出来的小楷能够一样吗?
不能因为只看到草书就认为这人必定狂放,从而想不到他还有安静宁和的一面。
这种道理,于纪墨来说从来不难。
一体两面,一个事件两种观点,正方反方,可曾畏惧辩一辩?从不同的角度看待事物,本来就是从小就会学的道理,习惯成自然一样,不会只抓着一头不放。
但对况远来说,连纪墨这样的话也是可笑的。
或许其中还有什么道理,但他却不愿意细想了,似是眼中终于发现眼前的还是个孩子,而孩子的话,何必当真呢?
他大笑起身,回头,看到一直站在廊下,负手看天的纪辰。
“阿辰!”
况远笑起来,大步往他那里走去,只看背影,纪墨似也能想到他面上的欢颜。
纪辰的唇角似也勾起一点微不可查的弧度,承接着况远的目光,等他来到身前,与他并肩而行,往远处走去。
被撇在原地的纪墨迈着小短腿儿,拒绝了嬷嬷抱他,自己慢慢往房间走去,已经有规律了,况远若是不曾带他一同走,就是不会跟他一同吃饭的意思,他自己回房去吃就可以了。
难得友人来访,让宅子之中似也多出些热闹来,他们聚在一起玩耍,不带孩子,也是自然的事情。
纪墨没有多想,自顾自回去用饭,午睡后,没得到况远新的指示,便还去乐器房中辨认各色乐器,有些生僻字,还要记下来,等着况远明日上午讲课的时候问他。
说到乐器的名字上,纪墨又是满腹牢骚,这都是谁给乐器起的名字,怎么都不考虑一下旁人是否知道这字如何呢?
怪不得连那乐器都不普及,果然是因为名字太生僻了,让人一时想不起,久而久之,就少有人提及了。
这种失传,同样可惜,却又不是难以理解,时移世易,有新的乐器诞生,取代旧的乐器,也是某种发展的必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