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张有些泛黄,看得出来,写了很久了,许是早些年况远研究这《凤凰引》就写下了这一张夹页,其中说到父亲,还说“不复相见”,想到那年送别况家之人去流放的时候,那位老人涕泪横流的模样,纪墨又觉怅然。
那之后,况远可曾还看过这本曲谱?
可曾还试着弹奏过而没成功?
没有另外的夹页在其中,纪墨不知况远所想,翻过篇,看曲谱正文,这一看就不由皱眉。
曲谱之上的文字并不是现在所用的文字,却也能够看懂一些,纸张沙沙,必是经过反复翻阅,纪墨粗略一看,有些地方不是太明白,却因纸上并无多余空间,也未曾看到前人批注。
况远也未曾再在这里留下什么夹页做出说明,部分地方看得纪墨一头雾水。
至于用什么乐器,却不必多做考虑,这世间的乐声是相通的,琴声能弹的,箫声也能吹,换成别的乐器,或许感情之处有些不便,但大体上还是差不了多少的。
纪墨对着曲谱琢磨了几天,也实验了几次,能弹,弹下来很顺,听起来却差了些意思,并不能说十分动听,出色到压下旁的乐曲。
那么,为何《凤凰引》如此出名呢?
仅仅是看过了曲谱,系统就直接给了八点专业知识点,差点儿就把纪墨直接推到满分了,这曲谱,真的能够引来凤凰吗?
会不会就跟某些地方用来引蛇舞动的曲子一样,听起来也没什么特殊,但那种经过训练的蛇,会随之做出一些常人为之惊讶的反应来?
如果把凤凰当做孔雀,那么,这曲子是否奏出,孔雀就会随之开屏或者飞翔?
前提是,附近有孔雀。
纪墨想了想,知道闭门造车没什么结果,也没继续埋头苦死,算算时日,干脆去辞了王府乐师的职务。
管事见他来请辞,还有些意外:“好好的,怎么辞了,孝期过了,继续来就是了。”
知道纪墨父亲死了要守孝,却也没有见过守孝之前先辞工的道理。
“我父也是乐师,留下曲谱一部,此曲谱之中多有晦涩,需得专心研究,我便欲寻访妙音,他日,或可再入王府献技。”
纪墨说得客气,算是给自己留一条路。
他是不想靠着纪辰养的,迄今为止,他都未曾唤对方一声“父亲”,若要就此啃老,也未免脸皮太厚,那么,他日再来谋职,也是必然之事。
未必还是在王府,却也可留个念想。
管事没有多说,痛快给了纪墨一封银子,算是厚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