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心乐奏响,有些人开始发狂,拿起手边儿的工具,徒劳地挥舞着,砍杀着,赤红的双目睁着,像是陷入到某种狂热的状态之中,那样子,像极了纪墨记忆中杀死纪煌那人的模样。
这就是这些人的常态啊!
他们似乎都是很好的人,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可他们,同样也是能够对着外族举起刀枪毫不畏惧之人。
外族人的性命,对他们而言算什么呢?
认为自己被欺负了,就要报复回去,抢钱还不算什么,一定要让对方付出血的代价,非要灭了对方满门不可。
这样的心态,本身也是不健康的。
纪墨这样想着,曲子却没有停,一直在吹,吹得那乐音被那些人发狂的声音所遮挡,都不停下,直到最后……
“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少女在质问。
黎明的光很昏暗,烧了一夜的火把,有些已经被血泊浇灭,有些,还在坚持着,让那些没有被心乐所惑的人能够醒来,看到那一片尸体的惨状。
“许多年前,你的族人,杀死了我所有的家人,我是来复仇的。”
不仅仅是纪煌,纪家的那些人,对他很好的父母,还有叔伯婶婶,还有丫鬟下人,那些人……
一个县官的贪心,蠢到沦为工具的“刀”,贪心之人要死,因为是幕后主谋,“刀”难道不需要折断吗?
死在“刀”下的性命,“刀”上所沾染上的鲜血……该用怎样的理由来说服自己放弃这段仇恨呢?
自然是要所有与此事有关的人都死掉才算完。
之所以没有把他们全族都灭杀,不过是因为其中的确有人未曾参与,“刀”的罪过,总是没有幕后黑手更大的。
“如果你要杀了我报仇,也可以来杀我。”
纪墨知道这一次死的人中没有有这个少女的直系血亲,所以,少女跟他不算有什么仇恨,但如果她是为了相处很好的朋友之类的报仇,那他也不会阻拦就是了。
当然,他也不会坐以待毙,到时候谁生谁死,各凭本事吧。
纪墨没有多说什么,说完这句,就快步离开,在这里住下的这几年,他已经十分熟悉山中的路径,更有不少避毒的药囊在身上,并不怕蛇虫鼠蚁,快步离开了山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