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季坐下:“陛下听了多少?”汐整理
永安帝气鼓鼓地坐下:“该听到的朕都听到了!”
卓季:“陛下,您心里有火,该跟谁发跟谁发,您把火发在明身上算什么。”
永安帝冷眼:“你这是在说朕的不是?”
张弦和冯喜匆匆退出去,再呆下去他们两个绝对会成为被殃及的池鱼。
卓季平静地看着愤怒中的永安帝,平静地说:“陛下,您不是处男,您也不是初尝情欲的年轻小伙子。明的伤根本就是可以避免的。陛下您在衍信宫连宿三晚,明显不是厌弃明,可您却把他伤成那样,不是泻怒又是什么?陛下,您觉得这样好吗?”
“放肆!”
永安帝拿起手边的茶杯就砸到了地上。卓季无视他的怒火,说:“陛下近日阴阳怪气的,臣等不是陛下您肚子里的蛔虫知道陛下您的心思。您不说,谁也猜不到,臣也不会去猜。说来,明是您的侍,您不把他当人,臣也管不着。好在臣还有一手医术,能帮帮他。”
“卓季!你是不是真以为朕不敢动你!”
“师父,您想想办法,怎么办啊!”外头冯喜要吓死了。陛下和顺见面之后,还从未发过这样大的脾气。
张弦也是惴惴不安的,但:“万岁绝对不会杀顺的,最多就是冷落一阵子。”
屋里,卓季站起来:“陛下,我从来不认为您不敢动我。但陛下,您心里不痛快却叫别人去猜这难道不是强人所难?您对明的所作所为和那些家暴老婆的男人有什么区别?这种事情说出去难道陛下您脸上就好看?”
“卓季!”
永安帝一脚踹翻了脚踏,卓季就那么看着他,眼里无波无痕。看着他这样的双眼,永安帝想到了他第一次见卓季时的那一幕,那人就是这样一双空洞无波的眼睛。
永安帝急喘了几下,暴躁道:“是!朕是心里不舒坦!卓季!朕宠你确实是有私心,朕需要你脑袋里的那些东西!但朕也同样是真的想宠你!可你呢!”
“你是把身子给了朕,那也是朕强要的!朕若不要,你永远都不会给!你心里可有朕?你可在乎朕,在意朕?后宫的妃侍,朕宠幸谁,在谁宫里过夜,招谁侍寝,你都不在乎,你统统都不在乎!你巴不得朕日日宠幸别人别来碰你!”
“整个后宫,就没有一个人比你大度。你为何对嘉贵和德有孕那么上心,因为你从未想过给朕怀龙嗣!你跟嘉贵、德说受孕之事时,你心里可有一点点介意,可有一点点不甘?”
“秀女、端郎正月十六就要入宫。你问过朕吗?你问过任何人吗?你连朕是否会真的不让卓淑珍进宫都不在乎!你还巴不得新入宫的妃侍能把朕勾引走,还你清净!”
吼完这些,永安帝一屁股坐在龙座上怒容难消。卓季避开永安帝的怒视,许久后,他开口:“陛下,您爱我吗?”
永安帝的身体顿住。
“陛下想要我的爱,想要我的心,那陛下您呢?您爱我吗?您的心里只有我吗?”
“朕是皇帝!”
卓季看向他:“陛下,您想要三宫六院所有人的心,所有人对你的爱,但您,却不能拿出自己的心,拿出自己的爱,您不觉得很不公平?”
“你跟朕讲公平?”永安帝握住了拳头,怒火更加高涨。
卓季依旧平静,眼里无波:“我是陛下的侍,我把自己给了陛下。我要和那么多的哥儿、女人分享您,难道我就没有权利守好我的心?陛下,您不会不知道,后宫那些爱您的妃侍有多痛苦。别的不说,就说我。陛下宠爱我的这段时间,嘉贵、德、明、惜贵妃,所有的人,他们痛苦吗?他们难受吗?”
永安帝一掌拍在桌上:“进了宫,这就是他们要承受的!朕是帝王!朕可以宠,绝不能爱!”
“所以陛下又有什么理由让我爱?”
永安帝的眼睛里冒出了火。
“陛下您这就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您可以不爱,我却不能不爱,必须要爱。陛下,您宁愿看着我和其他人一样痛苦,难过,跟他们争风吃醋,也一定要我拿出我的心,是这样吗?”
“朕只是要你心里有朕!”
“这有什么区别?我心里有了陛下,就想独占你,就不愿意去分享,就会嫉妒,就会吃醋,就会难过!这是人的天性。我是宿慧者,我不是圣人!我没那么高的情操!相反!该自私的时候我会自私,该残忍的时候我更会残忍!陛下,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我不要求陛下您爱我,陛下,也不要强求我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