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一项项都商量妥当了,德贵让身边的福全先出去。昌安见状,也退了出去。没有别人了,德贵问:“,陛下当初冷落程氏、那氏几人,是不是就是因为程氏把顺囚在了西三院?”
没想到德贵突然问起这件事,皇贵面带讶异地说:“应该是。本宫没问过陛下,但陛下确实是在发现顺被程氏囚于西三院之后冷落了刚生下龙嗣没多久的周氏和燕宣。若不是燕宣说漏嘴,本宫还不知顺的事。”
“说漏嘴?”
皇贵简单说了他知道卓季存在的过程。德贵听后道:“,陛下跟臣侍说过一句话。”
“何话?”
“陛下说,顺,是死过一回的人。”
皇贵倒抽了口气:“陛下是何意!”
德贵表情凝重地摇摇头:“陛下没说。陛下只说,顺是死过一回的人,所以他对很多事都不在乎。陛下之所以这么说,是臣侍以为若戚一果救不回来,顺会难过。陛下就说了这番话。”
皇贵快速转动手里的佛珠,德贵:“难怪他是那样的性子。”
皇贵的手停了,说:“陛下对本宫说过,卓家养不出顺这样的人。本宫问陛下,顺的这一手医术不知师承何人,陛下说,顺说他是在梦里跟人学的。”
这回倒抽气的换成了德贵。
两人沉默,良久后,皇贵道:“此事你我二人知道即可。陛下既然只是点到为止,你我也不要刨根问底。本宫临盆在即,顺随驾前要带的,要准备的,你多操操心。”
德贵:“放心,臣侍会亲自给他备妥当。”
※
在永安帝去了科学院的隔日,翔福宫的宫门打开,胡彭举、韦应石、柏世同、白温佩和陈娇出来了,韦应石的手里提着一个木箱。五人匆匆前往云宫主宫的病房。戚一果依旧在昏迷中,他的贴身寺人每日只能给他灌一些米汤,维持他的生机。
到了病房,韦应石神色肃穆地打开箱子,从里面取出一个装着透明液体的玻璃瓶。韦应石的手有点抖,胡彭举:“别慌,按照教的来。成败就在此一举了。”
韦应石深吸了好几口气,对柏世同点了下头。柏世同拿出箱子里的一个消毒包,取出里面的ru胶管。韦应石把ru胶管的一头戳进玻璃瓶的橡胶封口,ru胶管的另一头是一根针。柏世同高举玻璃瓶,韦应石用碘酒给戚一果的手背消毒,然后住呼吸,把针戳进了戚一果手背的血管里。在一旁看着的人无不觉得屁股疼。
箱子里一共有三个玻璃瓶,胡彭举就坐在一旁,怀里抱着那个箱子,就如抱着稀世珍宝。德贵来了,没多久,太后、永安帝和明来了。所有人都看着那个被挂在一根杆子上的玻璃瓶,和连接着戚一果手背的ru胶软管。这种软管永安帝等人都见过,和卓季听诊器上的ru胶管很像。永安帝是知道的,他亲自下令命工部加大从南诏地区购买树胶,也就是卓季说的ru胶。
病房的门又被推开,屋内的人回头,永安帝:“你怎么来了?”
快要临盆的皇贵大腹便便地由宫人搀扶着进来。皇贵:“翔福宫开门了,臣侍过来瞧瞧。”接着,他就盯住了玻璃瓶和连接在戚一果手背上的ru胶管。
“都出去吧。韦应石,你过来。”
永安帝留下一句,先走了。其他人都跟着离开了病房。到了东阁,坐下后永安帝就韦应石:“那是什么?”
韦应石回道:“那是花了数个日夜配置出的三种补液。现在还在忙着。让臣等先行来给淳输液。”韦应石解释了一下何为输液,然后异常惭愧心疼地说:“在研究一种名为‘青素’的消炎液。因为没有显微镜,需更耗神。余下的事,臣等帮不上忙,留在那里还会打扰到,臣等就先退下了。臣等会照看好淳,等着出来。”
永安帝:“张弦,宣史玉进宫。”
“是!”
明心疼极了:“顺就一直不曾歇息?”
韦应石愧疚得低下头:“实在熬不住了,会趴在桌上眯一会儿。臣等一直劝去歇息,说,他不想宫里以后谁需要剖腹生子,却只能拿命相博。还说,说,皇贵快要临盆了……被淳的情况给吓着了。”
皇贵的眼圈红了下:“本宫让他操心了。”
明站起来:“陛下,侍身去翔福宫照顾顺吧。胡医首他们总是不便,宫人又是下人,劝不了他。”
永安帝:“你去吧。他还要随朕亲征,不能把身子累垮了。”
明立刻走了。
永安帝宣史玉进宫,便没有在云宫多留。皇贵也跟着永安帝走了。太后和德贵看了看对方,两人很有默契的起身,又去了病房。那输液看着真是太神奇了!看着看着,太后的眼角甚至湿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