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从登州至裴班的航线顺母父已教导儿臣绘制完毕。儿臣愚钝,余下的海图,儿臣无法独自完成,需得顺母父回宫后才可继续绘制。”
永安帝看着新绘制出的航海图表情淡淡地说:“你跟着你顺母父学习的时间短,能做到这一步已是很不错。做人不可骄傲自满,但亦不能妄自菲薄。你顺母父是非常人,你不要和他比,就是父皇都比不过他。但同龄人中,你堪当‘秦王’之责。”
“儿臣谢父皇夸赞。”
被夸的秦王很高兴,但他知道父皇因为顺母父出京的事情心情郁郁,他也就没表现出来。心里,秦王也十分担心顺母父此次南下的安危。
永安帝看着自己又年长一岁的皇长子,心中感慨良多。自从秦王和齐王时常跟在卓季身边以来尤其是秦王这两位皇子的身上都有了很大的变化。秦王快10岁了,永安帝不清楚普通百姓家10岁的孩子在做什么,他这位不满10岁的皇长子跟在卓季身边学习绘制海图,学习他国语言,学习科学……
曾经因为身子不好而有些内向的辰,现在不仅大方,而且十分的自信。虽说还年幼,但已有了沉稳的气质。他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看到,他的一个个皇子在卓季的影响下会成长为怎样的龙子。
永安帝:“你虽年幼,但你是秦王,是皇长子,身上的担子势必要比你的弟弟们重。海事司筹备妥当之后,你要经常过去看看,父皇也会让他们把海事司的奏疏抄一份与你,不懂的地方你记下来,多问你顺母父。”
“是!父皇!”
秦王并没有因为父皇给了他一份如此的殊荣而沾沾自喜。相反,秦王很着急。他的年纪还是太小,懂得还是太少,顺母父腹中的学识,他现在能学到的不过是九牛一毛。
秦王走了,永安帝身体向后靠,抬手揉上额角,张弦见状赶忙过去:“万岁……”
永安帝放下手,张弦抬手给万岁揉额角,低声道:“万岁,知道您如此,会担心的。”
永安帝:“朕即便不去他宫里过夜,但他总归是在宫中,朕还不至于会惦记他。这次他一走,朕却是夜不能寐。你说,朕现在下旨让他回来,可来得及?”
张弦吐了口气,说:“万岁,心意已决,万岁您即便是下旨,怕也不会听的。事关万岁、事关俣国的事儿,总是,任性的。”
永安帝也长长地吐了口气。
张弦:“只是有一事,奴婢不解。”
永安帝睁开眼睛。
张弦:“何等恶疾,会令苍将军突然就危在旦夕了?之前却是半点消息都无?”
永安帝眼底是冷光:“所以朕才叫林奕和秦忠义跟着,才必须叫潘北谷带着精兵前往。广南,不能乱,南粤之地,必须尽归俣国版图。”
张弦:“若……奴婢担心的安危。”
永安帝:“顺不在宫里的事,绝对不能透露出一丝一毫!”
张弦的眼里是杀意:“奴婢知道!”
卓季的翔福宫被禁军包围了,任何人不得靠近。每日王保、花姑姑或小慧会带着宫人出来去拿食材或翔福宫内需要的东西。即便是送去翔福宫的,也是冯喜带人送去。小慧在宫里,没有人会怀疑卓季根本不在翔福宫。宫中上下,只有太后和皇贵知道卓季出宫去了广南,而皇贵是绝对不会泄露出去的,反而要帮着陛下打好掩护。为了表示对卓季病情的担忧,皇贵派人准备了不少好的药材,让小慧去华阳宫拿。太后也开始吃斋念佛了,为顺祈福。
绝大多数的人都相信是病了。前朝被下令封口的大臣也跟着表现出了对顺病体的担忧。这种国家大事上,没有人会拎不清,更何况,知道卓季南下的除了内阁的大臣外就是胡鹏举、韦应石和柏世同,都是忠于卓季的。
四轮马车的速度很快,到了下一个驿站之后,林奕和秦忠义让下车休息,被卓季拒绝。他们现在是在与时间赛跑。他没那么娇贵。下令按照人马的极限速度赶路。林奕和秦忠义不同意,卓季:“如果我们赶到,苍将军却死了,那我们这一路的奔波图是什么?”
林奕和秦忠义不说话,但眼神还是希望能休息。
卓季:“我的身体我自己清楚,不要妇人之仁,坏了陛下的大业。上路!”
林奕和秦忠义内心深处还是有点怕的,沉下脸了,两人不敢抗命。换了马屁,继续赶路。
天黑后,一人在野外扎营休息。这次卓季没有再要求赶路。他不会真的拿自己的健康开玩笑。马车内够宽敞,他和刘皓月就宿在车上,其他人就席地而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