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来得太快,别说耶律布烟和耶律唐括未能反应过来,所有人都被这两道枪响给吓楞了,只有齐王的嘴角是淡淡的笑容,眼里不见丝毫见血的惊恐。几道身影迅速飞入亭中,耶律布烟和耶律唐括的身体如断线的风筝被人踹飞出凉亭,这时候耶律布烟才发出了惨叫。四皇子被武三紧紧抱在怀里。其余的侍卫和武寺反应了过来,一窝蜂冲过去抓住了耶律布烟和耶律唐括。
秦王的脸上溅了血,为了能一击即中并且不伤到四皇子,秦王才说要拿自己来换弟弟,他必须左手用枪,加之枪的准头问题,他只有在最接近耶律布烟的时候才好动手。卓季毕竟有经验,他和耶律唐括之间的距离也足够他的子弹不会误伤到秦王。
秦王面容平静地走下来,齐王这时候也走上前了。卓季从怀里掏出手帕擦掉秦王脸上的血,面无表情地说:“你二人去见你们父皇,告诉他这边没事了,免得他担忧。”
“是。”
秦王把shǒu • qiāng收进袖袋,和齐王一起向顺母父行礼后走到皇祖母跟前安慰了一下皇祖母,没有顾得上去安慰各自的母父,两人带着他们的随侍离开了御花园。卓季也收了枪,从武三手里接过大哭的四皇子,走向还没回过神来的几人。
永安帝今日上朝,有寺人匆匆过来跟张弦说了几句话,张弦神色大变,跑到帝座旁急道:“陛下!耶律唐括和耶律布烟挟持了三殿下和四殿下,威胁顺用命换两位殿下的安全!”
大殿内瞬间安静,永安帝腾地起身转身就走,嘴里喊:“隋国公!”
不需要圣上下旨,林燮山就知道该如何安排。朝臣们在震惊之后怒火冲天,永安帝赶往郸阳宫,吴绍王和献逸王匆匆跟上。林燮山已经让关明辉以兵部的名义下令包围北蛮使团馆。
永安帝的车马还没进入郸阳宫就遇到了秦王和齐王的快马。秦王的身上还带着溅到的血渍,见到父皇,秦王和齐王迅速下马,把情况汇报给父皇。汇报完后,秦王这才露出愤怒:“父皇,此事绝不能善罢甘休!”
永安帝咬牙:“那两人无论生死!给朕千刀万剐!你二人去找林燮山!”
“是!”
曾经亲历战场的秦王在今天向众人表现出了他的能力。而同样亲历过战争残酷的齐王也向众人表现出了他遇事的冷静。年仅10岁的秦王在那样的情况下毫不犹豫地抓住机会举枪,只这份定力就足以令朝臣们高看。而秦王和齐王这次的表现,也改变了林燮山等人对未来储君人选的态度。
永安帝匆匆赶到了翔福宫。两个孩子现在都在那里。卓季喂他们吃了惊风散,现在正在给他们泡药浴。在冷天里哭了那么久,又受了惊吓,泡药浴防止他们受风寒,也是平静他们的情绪。德贵和明都换了身方便的衣服,守在儿子身边。皇贵在太后那边,太后今天也受了惊吓,现在头晕着。两个孩子泡在一个大浴桶里,母父在身边,这时候已经不哭了,不过明显是吓坏了。
永安帝一出现,德贵和明的眼泪就下来了。永安帝轻拥了二人一下,然后走到卓季身边,问:“可有受伤?”
卓季:“没有,他们都没碰到我。陛下去寿康宫看看太后吧。今天的事情太突然,外头又冷,太后受了惊吓也受了寒。药已经送过去了,只是没个十天半月的恐怕缓不过来。”
永安帝握住卓季的手:“你真没事?”
“没事。桐哥和悦哥吓坏了。”
永安帝用力握了下卓季,转身对德贵和明说:“此事朕会给你们一个交代,那二人,千刀万剐死不足惜。这几日宫里的事情交给其他人,你二人照顾好辰桉和辰阳。”
德贵擦着眼泪点点头,明哭着说:“陛下,那耶律布烟让顺自戕,她是铁了心的要顺的命,侍身不明白她何以如此恨顺。陛下……郸阳宫里,不能再有北蛮的人了……这次顺手里有枪,打了他们一个出其不意,万一再有下一回……”
永安帝抬手拍了拍明,明抓着永安帝的衣襟哭了起来。
永安帝:“郸阳宫不会再有新人。照顾好辰桉和辰阳。”放开明,永安帝走了。
卓季:“悦哥,忍忍,孩子会怕的。”
明努力止住眼泪,给儿子擦身子。德贵还算冷静,他一边给儿子擦身一边说:“这样也好,永绝了后患。”
明抹着眼泪愤愤地说:“千刀万剐都是便宜他们了!”
耶律佤生和耶律庆庄怎么也不会想到,在希望近在眼前时,耶律布烟和耶律唐括会再次惹下那么大的祸端,他们之前所有的努力瞬间化为了泡影。而且这一回是完全没有转圜的余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