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惊讶,不过还是道:“儿臣这就去查。”
永安帝:“你们出宫后去一趟军部,告诉林燮山,朕,暂时不想对孩童动刀。”
太子更惊讶,点头道:“儿臣出宫后就去军部。”
和太子、齐王又商讨了一会儿国事后,永安帝就让他们走了。齐王先去文渊阁给诸位阁老送父皇的意见书,太子去军部。
林燮山听到太子传达的圣上口谕后,立刻明白了圣上的意思。有孕在身,这个时候杀了孩子确实不妥。林燮山告诉太子,他会立刻去办此事。
魏家满门已经都关押在天牢,九族要被流放的人还需要一些时日才能全部押送到西翔城。所以魏似锦一时半会儿还死不了,不过他现在也和死人差不多了。
仍旧没有发现自己身体“异样”的卓季过着每天吃了睡,睡了喝,喝了散步,散步了吃,吃了再睡的养猪日子。天开始冷了,永安帝特别怕他冷到感冒,早早地就吩咐王保把翔福宫的地暖和壁炉都烧上。卓季每天过着养猪的日子,却没怎么长肉,吃下的东西也不知都去了哪里,看得永安帝心焦不已,面上却丝毫不能显露。好在胡鹏举就住在翔福宫,他每日给检查,倒是没发现的身体有什么不妥之处,倒是相比之前还康健了一些。
这日喝了上午的汤,永安帝牵着卓季的手在大花厅里散步,今天外头风大,他不给卓季出门。房间里很暖和,卓季穿着单薄的寝衣。本来他还说穿得正式点,反倒是永安帝说又没外人,怎么舒服怎么穿,他又不嫌弃。皇帝陛下都这么说了,卓季就怎么舒服怎么来了。其实是永安帝担心症状勒着了他的宝贝麟儿,也怕正装会令卓季腹部不舒服。卓季已经一个月多几天了,这距离正常的生产还有好几月,永安帝却已是如临大敌,实在是卓季的身体和心理状况都令他无法放心。
走了一会儿,卓季出声:“陛下,有件事,我想与你商量。”
永安帝:“你说。”
卓季停下,转身,仰头看向永安帝,道:“让史方秀换个身份,过普通人的生活吧。”
永安帝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接着又飞快恢复正常,他问:“可是谁跟你求情了?”
卓季:“没有。陛下应该知道我,对于郸阳宫的事情,除非必要,我一向是不参合的。只是陛下所有的妃侍里,史方秀是最特别的一个。史可毓、史家,我不会同情,但史方秀,我很同情她。”
永安帝:“只是同情?”
卓季:“只是同情。”
永安帝牵住卓季的手,带着他继续散步,说:“不过是一个不得朕心的贵人,你想让她换个身份过普通人的生活,朕答应你,只要你高兴。”
卓季纳闷了,陛下怎么这么好说话?
永安帝长吐了一口气,说:“没有什么事、什么人比你重要。”
卓季再次停下,抽出被永安帝握着的手,他抱住永安帝:“陛下,我被感动到了。”
永安帝:“嗯,你只要每天能多喝一碗汤,多吃一口饭,就是报答朕了。”
卓季笑喷,却还是狠心道:“如果是羊肉汤,我愿意多喝一碗,其他的,真的喝不下了。”
永安帝:“朕问问胡鹏举,你何时能吃羊肉。”
卓季开始流口水了:“想吃羊肉串。”
“那还不行。”
等到中午卓季午睡的时候,永安帝吩咐了张弦一件事。张弦很吃惊,在得知是的要求后,张弦就不意外了。张弦把这件事交代给了冯喜,他现在贴身伺候,万一他不在的时候醒了,只有皓月一人他不放心。
冯喜带了武七和武八去了东四所。史方秀被囚禁在一间单独的屋子里。屋子里挺凉的,史方秀蜷缩在床的角落,仿佛失了心魂。门锁有打开的声音,史方秀只是抬了抬眼皮,没有其余的动作。门被推开,一人逆着光走了进来。史方秀看不清对方的容貌,只当是东四所的哪位公公。
“史方秀。”
史方秀愣了下,这声音,有点耳熟。她抬起头,蜷缩的双腿放下。
“史方秀,咱家冯喜,传陛下口谕。”
史方秀早已枯寂的心颤动了一下,慌张地从床上下来,噗通跪了下去。
冯喜:“史可毓,治家不严,致其子勾结逆党,刺杀,罪无可恕。史方秀,贬为庶人,赐死。”
史方秀的眼泪流下,脸上却没有什么表情,似乎早就想到了自己的归途。冯喜扭头示意,武七和武八走进来,一人押着史方秀,一人抬起史方秀的下巴,撬开她的嘴,灌下一杯“毒酒”。整个过程,史方秀都没有挣扎。在她入宫的那一天,她的心其实就已经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