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咬了咬舌尖,强迫自己镇定下来,然后一丝不苟的接了令牌,出去办事儿去了。
阮棠给自己倒了杯茶,将茶杯捧在手心里抿了两口,先前轻松的心情缓缓散去,这会儿心头像是笼罩上了一层淡淡的阴霾。
他抿着唇瓣,心想着这半个月的时间要如何拯救大庆,若是要将他这一身的灵力用到极致的话,又该来怎么用?
这会儿他有点后悔之前没有多学一点这方面的东西,以至于现在做点什么都感觉到有心无力。
迟昼心底自然也有忧虑,但他在这里就相当于是众人的主心骨,因此不会露出半分怯意,若是他露了怯意与不安,身边的人怕更是惶恐。
他轻轻叹了一口气,摸了摸阮棠的发尾,“去街上逛逛,不是要吃桃花酥吗?”
阮棠强打精神,胡乱搓了一把脸颊,他牵住了迟昼略显冰凉的手,揉搓了几下,给他暖着手心,“好,现在就出去吧,你也不要太担心了,还有我在呢。”
他冲着迟昼露出个笑容来,唇边的酒窝深了几分,看起来信誓旦旦、底气十足。
迟昼知道阮棠这是故意安慰自己,他低下头吻了吻阮棠的眉心,声音放低了些许,听起来低沉而又温柔,“好。”
“无论发生什么,我们共同面对。”
若是大庆的情况当真如同棠棠说的那般糟糕,他与大庆百姓共存亡的同时,也会努力将棠棠送走,保证他的安全。
两人乘着马车出了宫门,去街上时寻了个停马车的地方下了,随意的就在大街上逛了起来,这街上卖的吃食琳琅满目,不仅有阮棠想吃的桃花酥,还有豌豆黄、驴打滚,以及酸酸甜甜的糖葫芦等等。
不知是谁在路边栽种了两棵桃树,此时正值春日,桃花烂漫,远远的还可以嗅到一股芬芳馥郁的桃花味道。
迟昼路过树下时一阵微风轻轻拂动,那树上便是纷纷扬扬的洒落下了桃花花瓣,落在了迟昼的头发上和肩膀上。
阮棠侧过头去看的时候,忍不住闷闷的笑了一下,迟昼还不知道阮棠在笑什么,报以无辜的眼神,等到阮棠笑眯眯的从他的头发上拈下一片淡粉色的花瓣的时候,他这才是恍然大悟。
两个人站在路边,一个半弯下腰乖乖等着阮棠给他拈花瓣,另外一个则是踮着脚,亲昵的拍去肩膀上的落花,远远的看过去,像是一副温柔至极的画。
阮棠终于买到了自己想吃的桃花酥。
他一只手牵着迟昼的手带着他往茶摊的方向走去,另外一只手抱着油纸包着的热乎乎的桃花酥,因为买到了想吃的东西而忍不住弯了弯眉眼,笑起来的时候露出了唇边的酒窝,看起来甜甜软软的。
“迟昼,你也吃一块。”
阮棠举起手将一块热乎乎的桃花酥递到迟昼的唇边,他的声音软软糯糯的,透着几分乖巧的意味。
那桃花酥刚出锅,还有些烫,阮棠捏住桃花酥的指尖立刻被烫红了些许,即便如此,阮棠还是固执的举着那块糕点,非要迟昼尝上一口。
迟昼拗不过他,只得是捏着阮棠的手,咬了一口糕点,然后将那整块糕点从阮棠的手中拿了过去,他草草咽了桃花酥,凝神看着他泛红的指尖,“痛不痛?”
阮棠摇摇头,傻乎乎的笑了笑,“不痛。”
他咬着香甜的桃花酥,感觉心情似乎也好上了不少,迟昼被他的笑容感染,唇边也慢慢勾起了个笑容。
“既然已经到街上了,那我回一趟客栈看看祝珂他们吧。”
阮棠思索了片刻,觉得有些事情还是要与祝珂他们商量一二,于是便对着迟昼提议回到客栈去,“祝珂就是我的朋友。”
迟昼点点头,答应了下来。
他在记忆里见过这位棠棠的朋友祝珂,似乎是某位天师家族的人,和棠棠的关系很好。
客栈离这里并不远,走上半盏茶的时间就到了,不过还没走进去,阮棠就撞上了祝悯燕。
祝悯燕面色焦灼而又阴沉,手里攥着一只传音纸鹤,眸光晦暗,看见阮棠和他身后的迟昼的时候怔了一下,有些惊讶。
“你怎么这幅表情,发生什么事儿了吗?”
阮棠往他身后望了望,心底隐隐有些不好的预感,“祝珂他们呢?”
祝悯燕面色焦灼,这会儿简洁的说道:
“祝珂和周悦溪一起消失不见的,我刚才和我哥在外头打探消息,他比我先回来片刻,掳走他们的人留了一封传音纸鹤在桌上,我哥看见纸鹤上的消息以后估计已经去找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