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抵是受伤太严重,以至于维持不住自己的人形了。
慕容元瞧见莺莺那张脸上的模样不停变换,几乎是要呕出来,他怎么也没有想到方才和自己缠绵欢好的人竟然是这么个丑陋的天魔。
他脸色铁青,被莺莺掐住的喉咙顿时有几分呼吸不畅,那张脸也慢慢变得泛红泛紫起来。
“怎么,嫌弃我?”
莺莺狞笑一声,她那张脸原本就在丑陋与漂亮之间来回切换,现在突然笑出来,倒是更显得恐怖与狰狞。
“我现在就吃了你的血肉,将你变成一具骨架,到时候你这张俊俏的脸也会变得又丑又恐怖,我看你还嫌弃得起来我吗?”
她说着便是低下头,好似要吃了慕容元。
慕容元的眼瞳微微睁大,眼底掠过了一抹恐怖,然而无论他如何疯狂的挣扎,也依旧没有办法从天魔的手中挣脱。
他的眼睛当中覆上了一层灰翳,看上去像是已经死心了,不再挣扎了一般。
正当那莺莺以为胜券在握的时候,一道凌厉的剑气势如破竹般攻了过来,不仅一剑穿透了她的胸口,而且还死死的将她钉在了墙上。
那天魔原本就受了伤,方才和慕容元打斗的时候更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此时大口呕出一口血来,竟是精疲力竭,浑身剧痛之下完全就没有力气逃脱。
她的唇色惨败,瞧见那男人提着剑从木柜当中走出来以后不由得恨恨的瞪了他一眼,目光怨毒而又凶狠,“又是你这个可恶的剑修!”
“我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什么非要坏了我的好事儿,你们这些修炼之人道貌岸然,也只知道逮着我们这些弱小的天魔欺负,待到我们的魔主出关,定是要将你们剥皮拆骨,放到油锅中狠狠地炸上三天三夜——”
“我做错了什么,这些人好色贪婪,我不过是对着他们轻轻勾了勾手他们就说愿意把命给我、愿意为我做任何事情,既然他们答应了把命给我,我也不过是拿走了属于我的东西而已。”
“凭什么你要伤我,我好不容易修炼到如此地步,你坏了我的修为,你该死!”
大抵是恨毒了季凌修,那天魔面色扭曲,语气愤恨,说到最后已然是控制不住自己心中的怒火,口中不停地骂出那些污言秽语,听得人直皱眉头。
阮棠想了想,直接用了个禁言术封住了她的口,她那尖利嘶哑的咒骂顿时戛然而止。
世界好像顿时也清净了。
慕容元狼狈的从地上爬了起来,他那张俊美温润的面容此时倒是显得有些苍白。
大抵是刚刚死里逃生,他的眼睛当中带着几分心有余悸,一只手捂着自己的脖颈止不住的咳嗽,呼吸急促。
待到自己的情况稍微好点以后,慕容元仔细打量着面前这个剑修的面容,而后视线偏移,又看了看他手中的那把灵剑。
他的眼眸忍不住眯了眯。
原先他粗略的看了一眼季凌修尚且还没有认出来他到底是谁,但是这会儿他仔细看了看季凌修那张让人过目难忘的俊美面容,以及那双锐利而又森寒的双眸,顿时记起了他是谁。
季凌修。
灵剑宗宗主门下的首席弟子,合欢宗弟子的梦中情人。
也难怪他觉得这男人眼熟,毕竟合欢宗上上下下卖关于季凌修的画像以及他的话本子、春宫图的可算是不少,慕容元虽然说没有尝试过男人与男人之间那档子事儿,但是对这方面的东西倒也略有关注。
他望向季凌修的目光有些许复杂。
一方面是季凌修救了他,一方面又是觉得季凌修明明早就躲在了木柜当中,瞧见他一开始就落了下风却是没有出手救他,反而等他坚持不下去的时候才是终于跳了出来。
实在是卑鄙。
这两种情绪搅和在一起,让他额角的青筋狠狠的跳了两下,面色也忍不住难看了下来。
慕容元原本就不是什么知恩图报的好人,就好比东郭先生与狼、农夫与蛇,明明从那天魔的手底下救了他,可慕容元的想法偏偏却越发偏激而又怨毒。
他似乎是恨上了季凌修。
阮棠走到了季凌修的面前,替他挡住了慕容元的视线,他一只手摩挲着自己手腕上的银丝手链,和和气气的冲着慕容元笑了笑,“慕容师兄。”
慕容元这才是注意到了面前的阮棠,他皱了皱眉头,刚准备说些什么,就听见阮棠略带着几分调侃的说道,“慕容师兄当真是慧眼识珠,这醉欢楼所有的花娘你不挑,偏偏挑了一只天魔,甚至还与她行了那方面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