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四方魔君之列?”柳明岸接过他的话,脸庞染上了丝丝不可置信的颜色,“难道竟是南君迟鸢?”
“不是迟鸢。”叶长青紧接着就否定了他,一边飞速搜寻着水镜中三个弟子的身影,一边道,“迟鸢要想shā • rén,不必用这种弯弯绕的方式,以她的风格,直接从魔域杀过来更可能一些,反观这个魔物的手段却不同,好像是为了实现某种未竟的夙愿,典型的阴魔厉鬼招数——”
仿佛为了验证他的推测,雪山上的血书又一次变幻,字里行间,语气越发地张扬残酷:“一千多个小东西遇险,竟然没有一个做师父的愿意挺身相救?呵,一个个道貌岸然,独善己身,看来不给你们下点猛药是不行了。”
言毕,水镜中心位置的一个少年人身上的魔气猛然收缩,像绞杀植物的藤条一般,顷刻间就将他们绞成碎块!
嗒,嗒,嗒。
汹涌的黑雾中,淅沥沥的鲜血不住地淋在地上,伴着不少内脏残渣,状况凄惨无比。
“什么?那是昭儿!我的昭儿……”西边观景台上有人哭喊一声,然后就被淹没在了一片嘈杂里,看样子像是悲伤过度晕过去了。
“如何,还要再等吗?”心魔对这一幕很满意,张狂地道,“速速缴下灵武法器,孤身入境接受试炼,还可能有一线生机,否则——本座可以许诺,等沙漏漏尽之时,如果你们依然选择作壁上观,那么届时死的人会更多。”
血书的末尾,出现了一只鲜艳的沙漏,里面细密的红色魔砂像天空倾倒的血雨,肆意落下,不过片刻功夫,就已经渗下去了一小半,簌簌落落地,宛如催命符。
“大胆妖魔,昆仑山仙家圣地,怎能轮得到你来撒野!”
许多沉不住气的修士凌空跃起,就要加入讨伐的队伍,可谁想这心魔的速度也不比他们更慢——
只听咻咻几声爆响,又有几个受试弟子被魔气吸得干干净净。
“本座的游戏规则,不是闹着玩的。”
短短十几个字,将暴怒的修士们钉在了原地,不敢再随便向前一步。
一时间,恐惧和焦虑如难收的覆水,在巍巍雪峰之间蔓延开来。
年轻弟子被挟持,做师父的必须卸下灵武法器,孤身前去赎人,一旦有破坏规则正面对抗的行为出现,人质立刻就被撕票。
这是一场生死与情义的角力,要么被收割去性命,要么被践踏了良心。
当真歹毒。
“我进去。”
就在众人为难之际,一人一马当先,决然跨出一步,无数拿不定主意的“师父”回头一看,发现竟是个女子!
“白长老,那魔物非常厉害啊,你一个人……”
“岑儿身陷囹圄,我是她师尊,做不到坐视不理。况且,如此嚣张的魔物我也未曾见过,去会会也无妨!”白羽一把抛下青竹杖,御起轻功,灵鹤一样飘落在血书正下方的空地上,一仰头,抱着双拳,神态不卑不亢,“折梅山白羽,亲传弟子舒岑不幸陷入心魔境中,请阁下赐教!”
心魔看着她愣了一下,忽然爆发出一阵大笑,像是看到了什么滑稽可笑的事情,连写出来的字都开始颤抖了:“一群自以为顶天立地的男子汉,竟让一个女人替你们出头,哈哈哈哈哈……”
白羽冷眼回之:“入境就入境,哪来这么多废话?”
“……”心魔默了片刻,狂傲地挥出一个“好”字,而后山壁仿佛撕裂一般开出一个缝隙,仅容一人通过。
白羽没有任何停顿,大步走进了那吃人不眨眼的心魔境。
她这一个样打得宛如一阵强心剂,让被渡劫境魔修慑住的诸人神魂一震,纷纷应战。
很快,那片如海的青衣中又飞出一人,身姿挺拔,眉目舒朗,到雪山下一抱拳,扬声道:“折梅山陈扬真,小徒叶芸受困,自请入心魔境试炼!”
青衫无畏,白衣自然也不甘落后,一中年剑客凌空踏虚而来,站定之后,将佩剑往地上一扔,器宇轩昂地一扬首:“万锋剑派李无争,为弟子钟煌而来,已解剑,请放行!”
他的身影刚消失在裂缝之中,另一个身披百花红罩衫之人紧随而上:“流花谷陆清扬,护身偃甲机关已卸,望阁下宽待小徒陆斐、陆苒苒!”
就这样,烽火四门陆陆续续进去了十七八人,一直沉默的角落里忽有一人吆喝出声:“大门派有情有义,我们难道就没有了吗?!”
话音方落,一个灰衣修士站了起来,其貌不扬,身材魁梧,他把手里刀扔给身后的同门,大大方方地从人群中走了出来:“霸刀门徐铁,三流刀客一个,比不了烽火四门的排面,但最看不得的就是别人欺负老子门下的孩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