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往他要是和别人相处,恨不得能少动弹就少动弹,此刻在这气压降到冰点的房间里,刘顺差点没有因为手头有事情能转移注意力而痛哭流涕。
处理好伤口的时候,乔南期端着一杯泛着热气的白水进来了。
刘顺眼睁睁地看着,他平时连见都没什么机会见到的乔大少小心翼翼地将水杯放在了赵嵘手边的床头柜上,压抑着隐隐约约的喜悦,又含着显而易见的心疼。
然后他听见乔南期轻声说:“赵嵘?”
赵嵘缓缓睁开眼。
他扫了一眼身侧的水,看了一眼站在床边的乔南期,忍着胃疼微微坐直。
刘顺给他倒出了一粒胃药,心里想着他们三少实在是太厉害,居然能让乔大低下头来伺候。虽然他不是特别清楚为什么屋里的气氛是这样的,但看这样,赵嵘顺着台阶下了,过两天和乔大和好,就不会像现在这样,连空气都是凝固的吧?
仿佛印证刘顺的猜测一般,赵嵘已然伸出左手,握着杯柄,缓缓举起了这装着热水的水杯。
乔南期看着他,无声地松了口气,神色微缓。
下一刻。
赵嵘手腕微动。
在夏远途和刘顺的注视之下,他看着乔南期,一点一点、缓缓地
将杯子里的水全都倒到了地上。
水滴接连溅落的声音在寂静无声中响起
他松手,水杯垂直地落到了地上,瞬间碎裂在地上那滩热水中,玻璃清脆的破碎声格外刺耳。
乔南期神情一滞。
他像是一瞬间没有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一般,茫然地看了眼地上的碎片和水迹。
片刻,他缓缓握紧双拳,牙关紧咬,压着嗓音问:“……为什么?”
刘顺心提到了嗓子眼,生怕乔大少下一秒就翻脸不认人。
偏偏赵嵘仿佛方才只是做了件再寻常不过的事情,他神情淡淡的,语气带着点虚弱,却又有些凉。
他说:“太烫了,我不喝。”
刘顺屏住了呼吸。
他想:完了完了,他和赵嵘完了,他们刘家都要完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