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别汀低声重复了一遍:“扬扬,对不起。”
木扬完完全全埋在解别汀怀里,肩膀颤得不行,哭的动作带着他刚做完手术的上半身一起抽着疼,但停不下来。
……
木扬离世的那天,解别汀没太多异样,和平时一样淡漠,只是蹙起的眉头怎么都松不开,心脏的疼怎么都止不住。
待到一个很平静的下午,解别汀看望完姚鸢和木南山,回家的路上瞧见了一家花店。
他鬼使神差地买了人生中第二束玫瑰,走到家中,庭院的花开得正好,小黄鸭的地毯干净整齐,他走向二楼,像过去五年每一次忙完工作回家时没看到木扬一样,习惯性地去露台看一眼。
晚风吹得藤椅上的假叶唰唰响,但上面却空无一人。
他低声叫出了木扬的名字,像是想要等一个回声,但无人应答。
皮肤已经开始因为过敏泛起痒意,但不足以压住心里的空虚,心脏像是被用力锤了一击,疼得他半身麻痹。
没有体会过热闹的人,也没办法领会孤独这个词汇。
和木扬结婚前的解别汀就是这样,然而突然有一天,身边那个一直陪伴、本以为会到老的人突然提前了好多年先走一步,孤独就像潮水一般席卷而至,抽空了浑身力气。
那是解别汀第一次心脏发病,但他奇迹般的自己醒了过来,彼时已是天黑。
*
木扬抽了下鼻子:“解别汀。”
“嗯。”解别汀又补充一句,“我在。”
木扬说:“疼。”
解别汀眉头一蹙,立刻拉开两人距离,就要去解木扬上衣:“扯到伤口了?”
木扬红着眼眶瞪了他一眼,但一点威慑力都没有。
解别汀知道回答错误,在不确定正确答案但又不能问的情况下,只能重新把人抱住,轻抚他后背。
木扬憋着憋着就又哭了,感觉这辈子的身体是水做的。
木扬声音抖得不行:“怎么死的?”
解别汀微愣,随后反应过来木扬是问他上辈子怎么死的。
木扬是死后才拥有再次醒来的机会,那同理推论,解别汀应该也是一样,时间恐怕不会相差太多。
“车祸。”
木扬抬起头,眼泪哗啦啦地掉:“怎么这么惨啊……”
解别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