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宴城的脑海中出现当时时舟站在电梯上,却迟迟说不出郑启住几楼的场景。
一个多月以前的某天,时舟正咸鱼一样躺平了不想翻身的在家打游戏,偶然听说宋端年和郑启两人竟然还和强力胶似的黏在一起还是没有分手,不由得十分愤怒。
他一边狂按手柄一边怒骂:“郑启这种只会家暴的渣男有什么好的,他就是个垃圾分类都得扔在有害垃圾那一类的大型垃圾,我去tā • mā • de,宋端年被打多少次才能领悟这个事实啊!”
秦宴城并不关心旁人的爱恨情仇,只是微微皱起眉确认:“郑启打过你没有?”
此时屏幕上突然出现一群令人应接不暇的副本小怪,时舟立刻用惊人的手速一阵疯□□作,注意力完全放在了游戏上无暇他顾,心不在焉回答:“啊?肯定打过吧......嗯对啊,当然打过啊。”
——依照时舟的性格,谁要是胆敢打他,他非得暴跳如雷、不把对方的脑袋打飞了都不能善罢甘休。
但当时说出这句轻描淡写的话的时候,就好像不是他亲身经历似的,带着诡异的违和感。
还有很多更小的细枝末节:
某天在时舟没有找到他想看的那部电影,不但翻了墙去看的全英语无字幕版本,还看的十分顺畅津津有味,时不时笑的前仰后合,他以为那天秦宴城加班,但秦宴城那天恰好提前回来,目睹了这一幕。
再比如说,秦宴城车库里的豪车几乎就没有时舟不认识的。
不少秦宴城不在意因而不知道的车内小功能,时舟都轻车熟路自然而然的使用,即使是跟着郑启的那些年学的,这里大部分车也是郑启无法拥有的。
.........
时舟的详细简历中一行行文字渐渐浮现:
男,二十一岁。社会关系仅同父同母亲弟一人,十五岁初中毕业后因贫困辍学、十七岁进入娱乐圈,相隔几个月被郑启亲自签入启兴娱乐。
而时舟在生活中的所有表现都隐约无法和这些内容对应上,以及秦宴城最不由自主在意的事情——
十五岁初中毕业,十七岁就被郑启选为替身,他怎么有时间交往的男友?
秦宴城一向感知力很敏锐,其实之前就隐约觉得有些不对劲,但又的确不愿细想:
毕竟,时舟就像一只猫崽,有吃有喝有乐子供他玩的时候,能把他哄得高兴了就眯起眼睛任人抚摸,懒洋洋躺平了晒太阳。
但一旦察觉到风向不对或者有什么危险,立刻就会吓得炸了毛,龇牙咧嘴露出没有震慑力的凶态之后迅速跳起来远远逃离、溜之大吉。
对于这一切十分扑朔迷离,秦宴城的确暂时想不出合理解释,现在贸然拆穿很可能导致他的猫炸起毛来跑了,不如再观察一阵。
怀疑的种子已经逐渐破土而出,一个朦朦胧胧又诡异的可能性在秦宴城的脑海中浮现。
但秦宴城不落声色并未表现出来,只是淡淡圆了回来:“艺人的年龄虚报两岁是正常现象。”
时舟一愣,半晌才从被秦宴城墨色双瞳盯住的毛骨悚然感中回过神来,心说秦宴城说的很有道理啊,于是立即点头附和:“对啊!我小时候家穷,晚两年上户口嘛。入圈的时候经纪人说这样正好,就继续虚报喽......”
“那你的实际年龄和生日?”
时舟仔细端详秦宴城的表情,想看看是不是真的圆过去了,但他根本就没有表情可供参考,因此时舟只能默认他没有产生什么疑心——我就说嘛,不就是记错年龄而已吗,果然很正常!
这本原著比起简单的虚构小说,更应该说是一个平行而实际存在的世界,一样的年、月、日,大差不差的世界观,只是很多走向发生了改变,比如在这里同性可婚、比如这里的法律保护相对薄弱......
因为纪年和时间,时舟坦率顺利的报出了自己的出生时间,继而笑嘻嘻说:“我都是过农历生日,因为在七夕,单身也可以跟着一起过节一起热闹了!”
秦宴城点点头,就好像只是随口一问而已,这终于让时舟松了一口气,自以为彻底安全了。
两人又沉默几秒,秦宴城微微挑了一下眉:
“你什么时候从我身上下来?”
时舟:.........
天啊!我在干什么?
我怎么能以双腿张开的姿势,坐在秦宴城腿上说这么久的话?!
我刚刚是脑子坏了吗,就为了揉揉他的头发而已,我就用这么有碍观瞻的姿势坐他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