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熙站在孙墨尧的身侧,看到皇帝正背对着他们,将身上带着的短剑放到了书桌上。听到了动静,皇上转过身来。
还未等他们开口,魏子绍却又敲响了大门,说是丞相来了。
见到卢居风,却看到脸色不是很好,走路看起来稍微有些一瘸一拐。沈熙担忧地走了上去,问他怎么了?
卢居风却朝他笑笑,低声说,“撞到了,没事,就是有块乌青,被萧大夫嘲笑挨不住疼。”
不过他来的确不是来说这个的。
卢居风朝皇帝拱手,说:“听闻皇上和王爷在这里,微臣便来看看,不知皇帝可冷静下来,能否听微臣说一句话?”
皇帝板着脸,“你先说。”
卢居风看了沈熙一眼,又说:“方才沈大人所说的方法,的确不是特别有理,皇帝会如此激动,倒是情有可原,而微臣却没有考虑清楚,说了那些不敬的话,还请皇上恕罪。”
听他这么说,皇上的脾气还真是消了下去,他点点头,又听到沈熙说:“下臣也觉得自己太激动了,只顾着保护王爷,却没有理解皇帝的心情,实在很抱歉,希望皇上切莫因此而生气。”
看到他们俩的态度如此缓和下来,皇帝也知自己方才的确过激了一些,但他也只是应了一声。
随后,卢居风回头看了一眼沈熙,微微点了一下头,便问道:“皇上不答应方才沈大人的法子,微臣现在有一个法子,想问问皇上、还有王爷,是否能够接受。”
“你说!”皇帝道。
卢居风缓缓开口,说:“皇上现在无法相信王爷能够将这身世的事情永久隐瞒下去,这件事从心情上是一定能理解,但是皇上想要软禁王爷,不管是谁,都不能接受。微臣现在的法子,却有个前提,想先请问问王爷,是否王爷一定要离开京城,回到凉州?”
孙墨尧转身看着他,一脸不明其意,说:“自然要离开!要本王与皇上在同一个地方,别说是我,就是皇上自己都无法忍受吧?!何必彼此相看两厌?!”
而皇帝也说,“不错,虽然相看两厌,但是朕却不能把你放走!否则我也寝食难安!”
一个不能待在京城,一个虽然也不想他待着,但是看到他却犹如仇人一般的心情,便是哪怕要把他留在皇宫,那也一定是想眼不见为净。
多说两句,孙墨尧心里也是来气,既然如此,皇帝为什么还要拽着他不放,不让他走?不就是因为天高皇帝远,他实在没有办法管到凉州?
孙墨尧对丞相说道,“你就有话直说!”
“既然如此,微臣的意思是说,皇帝不愿意放王爷走,而王爷却又不想与皇帝待在同一个地方,那么……”卢居风居然还叹一口气,“便让王爷留在京城,皇帝离开不就成了?”
听到这话,就连沈熙都觉得好笑起来。
皇帝离开?他去哪里?
王爷留下?留下来干嘛?
不管他们什么反应,卢居风自顾自地说了下来,“其实方才沈大人的方法,就是为了能让皇上接受王爷,同时不让王爷变成太子的威胁,只是法子有些太难,不能简单就这么做。同样的,微臣便是想,皇上既然是担心王爷会威胁到太子,而王爷又不想见到皇上,那么也只有这个法子了。”
一旁孙墨尧觉得卢居风大概脑子不正常了,说的到底是什么话?
可皇帝却突然开了口,“你给我说说清楚。”
卢居风拱手,“现在小太子已经有七岁,是时候该着手开始学习有关朝政的知识,而直接管理朝政,便是最好的学习的法子。”
听到这话,孙墨尧皱眉,“丞相?你也知道太子现在才七岁,又怎么能让他直接上朝?而且,你这也不是直接让皇帝退位吗?”
所以凭什么说沈熙的法子不好呢?!
“可我没有让皇上退位呀!”卢居风回答了王爷的话,他说:“现在且看舜国的局势,西曙国花了几年的时间尚且平定下来,然而舜国国内还没有彻底恢复元气,皇上便已经开始讨伐了北黎国,现在北黎国的疆土尽收我国之下,加之桓国已经设立长史,但实则当地却不过都是一些空壳子。这些地方不能光靠派遣官员和官兵前去管辖,以免有些人欺上瞒下中饱私囊。所以,微臣觉得,皇帝倒是可以趁此机会,离开皇城,往北巡视,好好管辖这些地方,将舜国成为真正的强国。”
他话音一落,沈熙已经完全明白了卢居风的意思。
舜国好几任皇帝都待在皇城里太久了,从未离开过,更加不知道舜国各地到底是个什么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