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戏要演全套,要演逼真。
路易假传亚当斯的命令,虽然不能调开亚当斯为自己可能存在的遇袭情况早就安排好的布置,但到底还是变动了这栋房子内的许多人手。
这一点或许还可以操作一下,解释为亚当斯自信之下的请君入瓮计策。可若在这个枪火交织的书房内,袭击结束,凶徒逃离,亚当斯成了尸体,而身为下属的路易却好好活着,毫发无损,那便是瞎子也能察觉不对了。
当胸一枪,避开了要害,但仍是令路易瞬间眼前一黑,浑身发冷,剧痛颤抖。
十几秒后,他安排的人带着亚当斯留下的心腹冲了进来。
“亚当斯先生!”
“路易先生!”
“医生!医生!”
书房内顿时一片尖叫惊惶。
洋房几十米外的弄堂里。
一辆漆黑的汽车如潜行的夜兽一般,安静等待在瓢泼大雨之中。
楚云声和郁镜之翻墙出来,便立即上了车。
他们并不相信路易指出的道路。而郁镜之安插在亚当斯身边的人,虽然不多,但也足以为他们安排一条隐蔽的逃离路线。
汽车发动。
干燥柔软的毯子盖在了后背与头顶。
楚云声低了低头,看见郁镜之从车座底下拿出一个小药箱,旋即便抬手来解自己的衬衫扣子,查看伤势。
他拉过毯子的一角,按在郁镜之的脑袋上,慢慢地揉干他的头发。
郁镜之道:“我很害怕。”
他缓慢而沉重地从唇间吐出湿漉漉的热气,声音轻得几乎被车窗外的雨声淹没:“即使做好了很多很多准备,即使知道将会发生的一切,但我依然会对此感到恐惧。而恐惧从我身上激发出的,往往都是疯狂。”
他在毯子下抬起眼,看向楚云声,轻声道:“但我……还没有疯。”
楚云声望着那双漆黑的眼睛,似乎有那么一瞬间在记忆深处看到了同样的一幅画面然而,在那幅画面里,面前的这双眼睛却似乎永远凝聚着浓郁不化的血云,暴戾森冷,没有一丝温度。
“可以吻你吗?”
楚云声低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