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昏暗的居室。
价值不菲的挂画。
淡金色短发的男人坐在宽阔的正厅中央,低着头,静静地看着地面,上身穿着纯白的衬衫,暧昧的昏暗灯光下,勾勒出紧实而富有力量感的身材。
他平静地坐在沙发上,双手交合,自然地垂放在两腿之间。
像澹然的行山。
面前的茶几矮桌上有一瓶启封不久的珍贵烈酒和透明的玻璃杯,几个小时前,这间屋子的主人正热情地款待难得一见的咒术师。
浓稠的血液飞溅时,也恍若烈酒入喉一般直率锋利。
如太阳般淡金的短发被正头上的暗灯打出一道橙色的倒影。
男人的身影如沉重的镇石,只是安静地坐着,却在画面的最中央有泼墨一般浓郁,给人以难以直视的压迫感。
阴翳之中,暗沉的血色与角落的阴影杂糅,变作一团暗黑的红,看不出来是影子、还是太过沉重的血。
质感浓重的电影分镜一般。
足够的安静、
只剩下男人沉稳的、如野兽蛰伏般的呼吸声。
不知多久,沉静的推门声如低调弦乐,缓慢地响起。
并没有像电视剧一样,“吱呀”地挪动着,价值不菲的定制铜门的推收轨道接近静音,只有钥匙旋转的时候有着悦耳的金属嵌套感。
“……欸……暗成这样,完全不考虑保护视力吗?吝啬开灯怎么行?”入室的客人如此道。
鞋子随意地踩过不菲画作破碎的画框残渣上的声音,有点像塑料薄膜互相摩挲的质感,格外明显地响起。
书架上被硬物磕过的痕迹带着木屑的细碎纤维,被客人修长的指节抚摸着扫过。
“呜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