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人的意见应当仅仅作为辅助的建议的…想法什么的,”我思寻着,大概思考了一会儿,怎么样才能够不冒犯到他和家里的大人们,道:“毕竟是直哉君的事情…”
“……”
“是吗。”他道。
……
“我、我没有指导的意思…”迟钝地静了片刻,意识到言语中可能有的缺漏,柔顺的妻子赧然地连忙补充,双手在胸前微摆,言语干涩,体贴地关照。
“直哉…既然已经因为这件事不太开心了,那就稍微地滞后点再考虑吧,以及,抱、抱歉,我不知道是这个事情……我应该避嫌一点的。我不会再问了。”
丈夫平静地看着我。
过了一会儿。
他平淡地、用无波澜的语气重复,“避嫌?”
我缓慢地低头。
为什么……
好奇怪的语调、
有种……被针对的感觉。
我、
我有什么没让他满足吗?
明明…明明都已经说出了这样宽宏又斟酌词句的句子了的,还需要我怎么做吗?
感受到落在身上的冰凉情绪。
温吞沉默的妻子低下眼睛。心中一阵略微的茫然。扭曲地觉得委屈与荒诞。
怎么了呢?
既然反复在语句里提醒这件事情的不重要性,反复地在言语里暗示地说着“你是我的妻子”这样的话语,要我表态。
又为什么?
为什么要用冷淡又疑问的语气对我说话?
……
明明知道…我最讨厌被这样对待的、每一分每一秒都厌恶这样冷漠又意味不明的暧昧态度。
是我哪里做错了吗?
在禅院家这种事情从来不需要过问妻子,如果妻子擅自开口谈及相关的事情……可能还会遭到斥责,无功无过、甚至已经诞下子嗣的正妻这样淡薄麻木地应对了,我再谈论这种事……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呀。
如果让我去谈论侍奉丈夫的对象、品评什么样的女人更适合继承人这种事情……我怎么可能做得到呢?
就算是再大度、哪怕是丝毫感情都没有的怪物,也不能够做出这样的事情来的。我也没有那方面的癖好,硬要我说的话,太奇怪了……避开谈这个话题才是明智的选择——这样想,难道有错吗?
无措地,局促又低落地扯着缠绕在指尖的毛毯。
丈夫的目光澹凉,那双凌厉的、狐狸一般尾端上挑的眼眸沁着冰雪的冻寒,月光下,优越的鼻梁投下阴影,冷冷得,薄锐的笑唇微压,不言着。
如芒在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