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看向尤贵妃的眼神都很微妙,没想到原来她是这样的贵妃,明明外人面前那么会撒娇,那么柔婉,结果看到有别的女人勾引皇上,这么刚的吗?竟然还敢越过皇上下令!
大家朝尤贵妃都去佩服目光,同时十分可怜建平帝身后那个瑟瑟发抖的小美人。
至于对皇上的心情,就有些微妙了。
羡慕谈不上,尊敬也有限,天子日子这么不好过的么?竟然被妃子压制?哪怕只是一时……大家心里也有些小别扭。
顾停看着大臣们试探的目光,建平帝越来越黑的脸色,双手抄进袖子,心里笑开了花。
该!让你们玩!玩脱了吧!
私底下不管怎样,都是情趣,是男欢女爱,随便玩,可被这么多人看到,丢脸的可就是皇上了!纱幔扯下,建平帝脸色变化的一瞬间,顾停就知道,这个人绝对生气了,连表面的平易近人都装不了了!
哈哈哈哈——这就是他想要的效果!不然他为什么要联合姚美人将计就计,暗挫挫鼓动这么多人来围观?你尤贵妃不是觉得阵仗越大越好,别人脸丢的越彻底越好,怎样做到,当然是所有人都看到嘛!你缺证人是不是,没空腾不开手是不是,不用谢,我来,我都帮你找好了!
老虎不发威,你当我病猫呢,我顾停难道是只知道挨打不懂反击的人?你让我不舒服,我当然要让你更不舒服,没错,这一把就是要搞你!意不意外?惊不惊喜?爽、不、爽!
一口气出的酣畅淋漓,顾停实在憋不住,眉眼弯弯,笑容灿烂。
不知什么时候走到他旁边的镇北王大手捏了捏他的脸:“克制一点,笑的太明显了。”
顾停噎住:“呃?”
霍琰看了看四周,大家都在看前头,没人注意这边,袖子一遮,微微俯身,快速亲了下顾停的唇。
孟桢看到了,拉哥哥袖子:“你快看!停停他们在干什么!被尘沙迷了眼么?”
孟策:……
他抱着弟弟转了个方向:“别看那个。”
“为什么呀……”孟桢很郁闷,沙子迷了眼很疼的,他被迷过,感受十分深刻!
被霍琰这么一弄,顾停当然笑不出来了,用力推开霍琰,脸上一片红昏,就……不想说话。
尤贵妃后宫独宠多年,无人望其项背,然她真能一手遮天,说什么是什么吗?未必。连建平帝本人都不可能永远随心所欲,做大部分决定时都要前思后想,左右制衡,很多时候想要得到什么甚至得绕点弯,走点远路,何况一个宫妃?
尤贵妃的独宠存在,对别人本来就是伤害,你老占着位子,叫别人怎么搞?尤其那些家中有女,路子被挡了个严严实实的人,当然看她不顺眼,以前是没机会,现在机会来了,当然要紧紧抓住!
当即就有一位头发花白的老臣站出来:“贵妃娘娘好生威风,皇上还没发话,您就下指令了,敢问这紫禁城是天子的,还是你尤家的,你如此专横跋扈,无规无矩,可把皇上放在眼里了!”
又有专门盯着礼制,以参别人为己任,想要以此流芳百世的言官不落人后:“宫妃如此,简直滑天下之大稽,臣斗胆,请皇上整肃后宫!”
“请皇上整肃后宫!”
“请皇上整肃后宫!”
墙倒众人推,很快一批一批的人跪求,必须严惩尤贵妃!
尤贵妃急了:“你们,你们怎么敢!”
“老臣为何不敢?古往今来,皇上宠爱都是殊荣,臣民只有感谢,不应贪婪,贵妃娘娘恃宠生娇已是不对,如今竟敢安排皇上雨露,随便安插罪名就可排除异己,此等行径,天理难容!”
“真真是‘莫须有’,这后宫竟是你一人的后宫么,你说什么便是什么,别人连解释的机会都没有!”
“早听闻敬事房在这皇宫如同无物,里面的小太监夜夜打瞌睡,根本没有事做,原来果真如此!”
“天下是皇上的天下,后宫是皇上的后宫,皇上要做什么,万万没有宫妃插手的道理!”
“此等奸妃,不配坐在皇上身边!”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今日之事最该被治罪的是谁,所有人心里都有数!有些话说的隐晦,没直接骂人,可话里意思比直接骂人可厉害多了,怎么,皇上富有四海,睡个女人而已,难道不配吗!还要先问你尤贵妃指示不成!
皇上宠你,是给你脸,侍宠生娇没了规矩,就是你不对!皇上要睡谁宠谁提拔新人,那是雨露均沾,开枝散叶,那是应该!你凭什么说不!
所有人嘴里不停,攻击凶猛,狂风骤雨一般,尤贵妃哪里料得到,又哪里受得住?她白着脸连连后退,慌的忘了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