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良甚至没反应过来。
钟昱嘉却抢先站起来:“我爸爸投的是反对票!”
孙董事颔首:“钟良先生确实记的是反对票。”
“那为什么反对票占比只有30%?”钟良终于开口质问,“我自己的股权明明有40%才对。”
“啊,这个,”孙董事奇怪道,“钟良先生,您的股份占比已经修改成20%了啊。”
“怎么会是20%?”钟良怒而拍桌,“我去年一年都没有变卖或者赠送过股份!”
钟昕连却慢条斯理终于开了口:“你去年确实没有变卖或者赠送过,因为少掉的这20%,本来就不是你的。”
钟良怒道:“不是我的还能是你的?你在这儿说什么谎话!”
“看样子钟良先生果然贵人多忘事,”钟昕连道,“连这20%股份到底是怎么来的都不记得了。”
“我怎么不记得?这20%不就是你……”说到这里,钟良突然顿住。
钟昕连却替他继续了:“这20%不就是从我母亲那里继承来的遗产吗?怎么,不敢继续了?”
钟良才终于记起来当年的情形。
辛柔在国外去世,她手上有22%的钟氏的股份,是这些年拼死拼活挣下的财产,按照遗嘱中的分配,15%由丈夫钟良继承,剩余7%股份以及辛柔的其他财产交由钟昕连继承,但因钟昕连年幼,所以暂时全部交由钟良保管。
只是这些年过得顺风顺水,钟良早就把所有股份视为己有,即使钟昕连成年,也就象征性地给了2%的股份,算是个安慰,但实际上连临时提案权都没有。
但是即使把那5%转给钟昕连,钟良应该还有35%的股权才对!
钟良又一次反驳:“即使按照遗嘱规定,那15%总该是我的吧?我还是拥有35%的股权才对!”
钟昕连冷笑:“你以为母亲没有做过最坏打算吗?她怕自己力有不逮,最后钟昱嘉出生熊冉上位直接抢了这些东西,在遗嘱里特意加了隐藏条件,只要你没有在我成年时归还全部属于我的财产,她生前的那22%的股份将全部归我所有。”
当年辛柔特意给了钟良更多的股份,是希望借由这个让钟良能善待钟昕连,但她也不敢抱有太多期望,毕竟真金实银可比钟良的虚情假意要来得实在的多,所以才在立遗嘱时加了条件——只要钟良起了贪心,那么他一分钱都不会得到。
钟良不可置信:“你在撒谎!”
“到底谁在撒谎?!”旁听席上一个戴着帽子的中年女人突然站了起来,她目光灼灼,犹如实质般刺向钟良,“钟良!阿柔当年的决定还真是没错啊。”
她冷笑着站了出来,手里还拿着一份文件:“这是当年阿柔立下的遗嘱原件,早已在公证机关备份过的东西,你还想说什么吗?”
钟昕连向着女人微微欠身:“唐姨。”
“唐姨?”钟良问,“这个女人是谁?她为什么可以进来?钟昕连你别想随便找个演员就来糊弄我!”
唐姨气势汹汹又上前一步:“我是唐心慧,是辛柔遗嘱的委托律师。”
她看向钟良的目光鄙夷:“原本倒是有机会在离婚案的法庭上见见钟良先生的,可惜阿柔没等到这个机会,现在看过了,才觉得有些人真是百闻不如一见。”
唐心慧直接将遗嘱原件拍在了投影仪上,这下白纸黑字红手印什么的全都一清二楚地呈现在所有人面前。
【若钟良未能在钟昕连成年后按时归还所有财产,或提前变卖,则收回钟良继承自辛柔的所有财产,收回部分全部交由钟昕连继承。】
下面还有辛柔的签名和手印,以及相关机构的盖章证明。
这些东西清清楚楚地摆着,钟良知道自己是没办法翻身了。
他目光恨恨扫向钟昕连和唐心慧:“没想到辛柔会这么狠,倒是我输了一筹了。”
钟昕连早就习惯了钟良这类不知所谓的话,所以根本没什么反应,倒是唐心慧表现得怒不可遏:“做律师这么多年,确实总能碰见各种各样的渣滓!”